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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0:14 作者: 千火
    另一邊的圓桌上,蕭折曄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然後看向埋頭剝瓜子的安啼岳,「安愛卿想與朕說些什麼事?」

    「啊,皇上恕罪,微臣一時忘了。」安啼岳把剝好的瓜子仁裝在一個小瓷碟里,然後正襟危坐,嚴肅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近年來舉國上下馴獸成風,有人提議可否將馴獸盛宴記在國禮冊上,立為國慶之節?」

    「哦?此言當真?」蕭折曄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生出幾分興趣。他確實尤愛馴服凶獸,若不是礙於這個身份,恐怕早就躍躍欲試了。

    安啼岳繼續低頭剝瓜子,「微臣不敢妄言,這摺子還未上遞,他們先讓我來探口風……」

    說到這裡安啼岳停了下來,然後一臉肉痛地盯著被瓜子殼嵌進指甲縫裡的手指,痛呼出聲,「痛痛痛……」

    蕭折曄無語,安啼岳這性格能在禮部待的好好的不得不說是一朵奇葩。錦王爺一扇子敲在安啼岳頭上,瞬間將他敲啞了聲音。

    「如此失態,成何體統?」

    「父親,兒子知錯了。」安啼岳立即低眉順眼道。

    恰巧這時,弗雷德與安曉曉的談話聲傳了過來,安啼岳聽了一耳朵,只覺得驚悚不已。

    「Youmakemehappy,Ann!(安,你讓我感到幸福。)」這是弗雷德的原話。

    但安啼岳是跟福多金混過的,哪裡不清楚這些話的意思。也就他妹傻的沒邊,沒聽懂就算了,竟然還一個勁兒地說謝謝。那是能亂說的嗎?

    看來自己的妹妹要被這西洋人搶走了,那可怎麼辦?安啼岳有些凌亂,表情也就皺的越難看。

    錦王爺看不下去了,又一扇子敲在他腦門上,「想些什麼呢?有話就說。」

    蕭折曄也看過去,等他開口。他擰了擰眉,最終苦著臉梗著脖子道:「父親,我覺得,那位大使要把小妹拐走了。就剛剛那西洋話,那是告白用的。」

    錦王爺聞言,突然沉默下來。蕭折曄的臉色僵硬下來,雖說他對安曉曉沒有想法,甚至是嫌棄,但到底是與他訂過娃娃親的人,竟敢有人來撬他的牆角?

    思及此,蕭折曄掩去眼底的暗沉,將目光落在錦王爺身上。錦王爺似乎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察覺。

    誰也沒有說話,氣氛詭異地凝滯下來。安啼岳如坐針氈,想要喝口茶水壓壓驚,卻不小心失手打翻了杯蓋,把各有所思的兩人驚回神。

    錦王爺不悅地皺起眉,「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還不退下?」

    「是,父親。皇上,微臣告退。」安啼岳巴不得趕緊走,這下得到解脫,忙不迭地端起剝好的瓜子仁直奔與弗雷德探討畫技的安曉曉而去,直接插在二人中間將兩人隔開。

    錦王爺笑笑,捻起一塊安曉曉平常愛吃的桃花酥放進嘴裡,甜膩膩的味道讓他直皺眉。

    這丫頭,也不怕甜掉大牙!

    蕭折曄也同樣捻了塊桃花酥放進嘴裡,面無表情道「何不談談娃娃親一事?」

    錦王爺並不接話,只道「這糕點著實甜膩了牙,也就曉兒那丫頭愛吃。皇上莫非也喜歡?」

    「……」蕭折曄喝了一大口茶水,沖淡嘴裡甜膩的味道,「錦叔多慮了。」

    ☆、第十七章:突如其來的娃娃親

    安啼岳把剝好的瓜子仁放到安曉曉手裡,「小妹,你先吃著,哥哥有幾句話與大使說說。」

    「行,我把畫拿去給姑姑瞧瞧。」安曉曉一手端著瓜子仁,一手拎著畫回到太后身邊,把畫遞給太后,「姑姑您瞧,這西洋畫真是別具特色。」

    「是啊,畫得極為真實,色彩鮮明。」太后仔細看了看,然後把畫遞給身後的陳嬤嬤,「把畫仔細收著,回去裝裱起來,掛在哀家寢宮裡。」

    「是,太后。」陳嬤嬤小心接過,把畫收好。

    安曉曉吃著瓜子仁,目光落在相談甚歡的安啼岳與弗雷德身上,有些好奇他們在聊些什麼。

    「曉兒可要過去一起交談?跟著哀家這個老太婆委實無趣了些。」太后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溫和笑笑。

    安曉曉把剩下的瓜子仁扔進嘴裡,不滿道「姑姑說的哪裡話,您一點兒也不老。曉兒只是好奇罷了,也不是非聽不可。姑姑,曉兒陪您四處走走。」

    「就你最討哀家歡心,那些個大臣家裡的女兒來了宮裡,也都拘謹得很,難得與哀家說上幾句心裡話。」太后扶著安曉曉的手臂站起來,「去湖邊走走吧,那裡清爽些。」

    「她們個個受家規嚴訓,雖說是大家閨秀,可一個賽一個古板,實在無趣得緊。」安曉曉不以為然,「曉兒雖然懶惰了點,可也不想像她們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把自己都得憋悶死。因而曉兒也沒幾個說得上話的同齡朋友,大多都是在家中混吃等死。」

    太后聞言,樂道「你呀,就這張嘴厲害。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不是去戲樓聽戲,就是在酒樓聽書。哪位大家閨秀會去那等雜亂之地?」

    「姑姑莫不是得了順風耳千里眼,坐在宮中都能知道曉兒的事。」安曉曉訕訕一笑,伸手撥開垂下來的柳絮,心裡一動,又道「姑姑,這偌大個後宮如此冷清,許多寢宮都空著,為何不見皇上選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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