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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9:36 作者: 青木源
    寶馨不怕,兩條胳膊伸過去,「大甚麼膽呀,要兒子,必須不要臉皮,這可是皇爺您自個說的。」

    朱承治上了床就沒皮沒臉了,說要臉皮沒兒子的就是他。寶馨原樣複述出來,朱承治倒是裝不住了,滿臉的陰沉裂了一條縫,他臉頹下來,「你還真是個磨人的妖精。」

    「總不能叫我一個人看太醫吧。」寶馨抱住他胳膊,再說了這種事兒,真查起來,頭一個查的也是男人。

    「估摸著咱們還是勤奮少。」朱承治仰首算了一下兩人晚上膩在一塊的次數,「夜裡就一塊了,別浪費時日。」

    寶馨抖索了兩下,日日被翻紅浪什麼的,她可受不住。

    「還是別了,何必呢。」寶馨臉上擠出個笑來,「皇爺年輕力壯,也不是這麼用的……」

    朱承治不打算這麼清漪放過她,兩條胳膊往她腰間一鎖,整個兒鎖住,任憑她如何使勁兒,就是不動分毫。

    「就該這麼用,天道酬勤。要是連勤都不勤了,撒下去的種,也得不了果。」

    這話和一棒子敲在寶馨腦袋上,嚶嚶嗡嗡的,感情他要學老牛耕地,發誓要在她這兒撒種出果了。

    寶馨抖抖索索好會,朱承治陰沉的心情卻如同雨後天晴,他低頭瞧見她面龐嫣紅,有點怕的樣子,心底最後那點陰鬱不翼而飛。

    「怕了?」寶馨聽出他低沉的話語裡暗含的笑意。

    寶馨立即怒了,「誰怕了,還不是擔心您的腰。您沒聽說過,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兒!」

    朱承治環抱著她,目光霎時幽深起來。他似笑非笑,「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他話尾上揚,隱約聽出那暗藏的怒意。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事兒,被她一張嘴道了出來。寶馨老老實實端坐好了,她僵著挺直背,臀就要從他腿上挪開。

    這樣曖昧的姿勢,太危險了。

    她虛虛起身,想要走開,可朱承治卻沒半點讓她離開的意思,臂彎一收,腰身就卡在那兒了。

    他笑,「走甚麼呢?」

    寶馨卡在那兒,不上不下,朱承治一使勁兒,她又跌坐了回去,暖氣兒貼上了耳朵。

    「怎麼,我說的還不對了?」他貼著她的耳朵。由她坐在他腿上。

    寶馨抬眼就見著人都往外頭退了,她伸手就掐,「大白天的,幹嘛呢。」

    「又不是沒大白天的過……」朱承治嗤笑,「生兒子麼,夜裡不夠,白天來湊。」

    他沒臉沒皮也是到了一定的境界,寶馨拿手推他臉,「回頭辦完了事兒,再來廝纏。」

    朱承治見她是真不願意,悻悻鬆了手,寶馨得了自由,嗖的一下竄到另外一頭去,叫到外頭的太監宮女們進來伺候。

    「皇爺還是快些處置政事吧,咱們夜裡頭時間多的是。」寶馨坐到另外一邊,嘴裡還不忘撩撥兩句。

    看得見,也不叫吃不著,只是不到時候不給吃。比眼下就給了,倒還好的多。

    內閣的票擬被送上面前的矮几,太監們擺上筆墨,寶馨揮開伺候筆墨的太監,親自過來給他研墨。她殷勤無比,倒是叫朱承治失笑。

    她既然不願意,他也不能真的強迫她,認命般拿起那些奏章批閱。

    佳人在側,專注起注意力來,比平常還要難上千百倍。朱承治逼迫自己努力去看手上的奏疏,可是逼著逼著,還是忍不住抬頭來偷看她。

    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他還是那個年歲幼小的皇子,她還是少年美貌的小姐姐。那會心思薄,不敢叫她發現,只敢偷偷抬頭偷窺。少年心事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經年滋味上了心頭,倒是無心批閱奏疏了。

    奏疏上頭的字看在眼裡,卻入不得腦子裡。過了半晌,他放下奏疏,寶馨好似明了他的困窘,墨研磨好了,她雙膝對他曲了曲,不等他發聲,就到了外頭。

    寶馨出去的時候,見著朱承治眼底的不舍,心裡偷笑。

    到了外頭,煦暖的陽光照上面龐,她站定了,有太監過來,「徐娘娘,貴太妃生病了。」

    自從朱承治繼位之後,對這位昔日的先帝寵妃,明面上也沒太多的處置,只是把她移到了內宮裡一處荒涼的宮殿。

    齊太妃過了這麼久的富貴日子,這下子陡然間落到了底,兒子也不在身邊,可不就生病了。

    寶馨頭上擔著個娘娘的稱呼,慈寧宮和咸安宮兩位不管事,有啥事就尋到她這兒來了。

    「是真有病,還是心病?」寶馨靠在柱子上,轉臉問到。

    小太監冷不防她這一問,愣了下才答道「瞧著心病真病都有,畢竟那位現在也不如以前風光了,趙老娘娘以前可被她壓在頭上,現在可不叫人給她使絆子?」

    寶馨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既然這樣,打發太醫給她去看,別的出了甚麼差錯。」

    小太監應下了,提著袍子下擺,去辦事了。

    齊太妃住的地方,是個冷宮,雖然給了十幾個伺候的宮女太監,但還是遮不住骨子裡頭透出來的淒涼。

    太醫過來給齊太妃診脈之後就退了出去,萬福安進來撩起袍子就給齊太妃跪下,「老娘娘,奴婢給您請安。」

    齊太妃躺在病榻上,聽到聲響,撩了眼皮,見著下頭跪的人。萬福安也風光過一把,可是還沒風光夠呢,先皇就駕崩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哪裡容的下他?侯良玉已經從孝陵衛召回京城了,馬上就要回歸東廠,他不管在司禮監還是東廠,都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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