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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9:36 作者: 青木源
    他覆了上去。

    成華宮寢殿裡靜悄悄的,寶馨縮在他的懷裡,臉頰枕著柔軟的錦枕。朱承治在她身後睡的沉沉,一條手臂搭在她身上。

    安靜的那頭擺鐘擺動聲響都能聽到,突然外頭響起細細密密的腳步聲,有人站在帷帳外一聲接著一聲低低的叫,「太子,太子爺。」

    朱承治睜開眼。

    這會其實外頭天都還沒有黑,只是年輕人關起門來胡鬧,誰也管不著他。他醒來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懷裡人,兩人腿纏在一塊,滾燙的肌膚沒有半點隔閡貼在那兒。他貪念這味兒,捨不得撒手,但是那邊聲音已經越來越著急了,朱承治輕輕放開她,隨意抓過一件中單披在身上。

    外面站著的是方英,見著朱承治終於出來,臉上焦急,「太子爺不好了,皇爺和王娘娘發脾氣了。」

    朱承治一面穿衣,臉色淡淡,「哦?夫妻間有個吵鬧再正常不過,有甚麼要緊的?」

    「不是,這回鬧大了,皇爺說要廢了王娘娘!」方英急了。

    朱承治眼裡湧出奇怪的光。

    作者有話要說:

    再給男主點甜頭

    第119章 錯傷

    朱承治黝黑的眼裡浮起一層詭譎的光, 他沒有方英想像的那樣驚慌失措, 那位殿下抓起明衣披在身上, 面色平靜, 甚至眼裡還有一抹古怪的愉悅,「到底怎麼回事, 你說給我聽聽。」

    事情說起來也容易, 王皇后親自去看皇帝, 而且親自給皇帝熬了藥,那會子, 也不知道怎麼的,寧王也在,寧王學了一次太子哥哥,親自嘗藥的冷暖。喝下去,還沒等藥送到宣和帝那兒去,肚子疼起來, 滿地打滾。

    「那碗藥已經叫人端下去查了,從藥渣到藥湯,一個都不放過。」方英冷汗涔涔, 宮裡最看重吃的和喝的, 但凡看病用藥,脈案和每次煎藥留下來的藥渣一律封庫保存。這些東西不動也就罷了, 一旦開封那就是天大的事,查出毛病出來,往裡頭填多少條人命都不夠填的。

    「那查出了甚麼沒有?」朱承治問。

    「藥方和在一塊, 藥性上看不出甚麼,而且藥渣也沒翻出個甚麼來。但是寧王殿下疼的整個人都已經暈過去了。皇爺說王娘娘意圖不軌,想要謀害他,人已經叫幽禁在交泰殿了。」

    朱承治聽後,眉眼舒朗開來,他整個人往後仰去,窩入炕床的位置里,他背後靠著一面炕屏,炕屏上的山水襯托的他眉目如畫。

    「那可不妙。」他嘴裡說著不妙的話,可實際上卻看不出有半點焦急的意思,「娘娘現在在交泰殿還好麼?」

    方英被朱承治問的一愣一愣的,人都被關起來了,就算原來好,也要不好了。他嘴裡還是答道,「這個奴婢沒有打聽到,交泰殿那兒已經叫人把守起來了,除了送吃喝的之外,誰也不准靠近。」

    朱承治嗓子裡嗯了聲,他靠坐在沒動。

    殿宇內靜悄悄的,突然錦帷那兒傳來輕輕的咚的一聲悶響。這聲響動在殿內格外突兀。朱承治當做沒聽見,「這可不妙,好了你下去吧。」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就把方英打發下去。既沒有著急上火,也沒有忙活著讓臣屬進東宮商量對策。

    平靜簡直不正常。

    方英退出去之後,朱承治從炕上起來,伸手就把垂下來的帷帳拉開,寶馨衣著單薄的站在後面,冷不防他突然伸手拉開面前當著的帷子,寶馨嚇了一大跳。

    她捂住胸口,和受驚了的貓兒似得瞪他。就差衝上來一爪了。

    「高興不高興?」朱承治笑問。

    寶馨嘴唇扯了下,「我不知道你在說甚麼。」

    「王娘娘的事,你高興呢,還是不高興?」那雙黝黑的眸子盯在她身上,盯得寶馨後脖子的汗毛樹立。

    寶馨此刻明白了,他其實早就明白她的本性,在他跟前不必做過多的偽裝。

    既然都叫人給看透了,那麼裝模作樣的也沒啥意思,寶馨揚起臉,散落的烏髮垂落在胸前,「嗯。」

    王皇后落難,簡直看的她大快人心。怎麼可能不高興?她高興的快要跳起來了。

    寶馨仰臉瞧他,「王娘娘有事,怎麼瞧著你和沒事人一樣的?」

    好歹是幫襯過自己許多的嫡母,王皇后對自個下死手,但是對這個太子,多少還是用了心的。

    朱承治面上的神情,立即變得有些似笑非笑起來,他抬臂一把把她攬了過來,抓住那烏黑柔順的發尾。

    他抱著她上了炕,她穿的單薄,他緊緊把她抱在懷裡,撥開她的頭髮,瞧著她脖頸上玫紅的吻痕。他手指摩挲著那點淺淺的痕跡,嘆息似得,「難道你還要我著急的和房子著火似得,馬上衝到乾清宮那兒,求父皇開恩,讓他老人家放過王娘娘一回?」

    寶馨故作驚訝瞥他,「難道還不是?」

    朱承治好笑又沒奈何。

    「情是要求的,但要看情形,」朱承治唇角勾勾,「而且父皇想要廢后的心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今個全部爆發了出來,誰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撞上去,哪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寶馨櫻唇微張,「有這麼嚴重?」旋即一想,王皇后生也好,死也好。和朱承治關係並不特別大,到底不是皇后所出,皇后廢不廢,對他而言,實在是沒太大的牽扯。甚至連個一損俱損都算不上。

    她又抖擻起來,「那我要多聽聽那位娘娘在交泰殿如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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