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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9:36 作者: 青木源
    大年初一, 群臣入宮朝賀皇帝太子新年。初一過後,群臣們有自己的假,不用呆在宮內。宮內也擺起了家宴。

    皇帝是天底下頭一號富貴人, 可他過年,除了前來朝賀的臣子們之外,轉過身去和他一塊的只有親娘老婆還有一堆小妾,兒子女兒。宗室們沒有朝廷允許,一概不准離開藩地,喜慶日子,派人給朝廷上個朝賀摺子就算完了。回過頭來,團圓飯也就是宮裡的這些人。

    大好的日子,宣和帝臉上泛著些許紅潤的氣色。

    今個來的除了太后皇后還有太子之外,其他來的都是後宮裡排的上名號的嬪妃,還有年歲尚幼的皇子公主。

    太子持杯在席上中規中矩,倒是寧王和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樣,竄來竄去。寧王朱承泓持了酒杯自個出席,對著宣和帝跪下,「兒臣父皇龍體安康,坐享天下。」

    宣和帝頓時就笑了,張太后坐在一旁也跟著笑,寧王跪在那兒,把手裡的酒杯舉的高高的,「父皇,和兒臣幹了吧?」

    「好,好!」宣和帝興致大起,伸手拿過酒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二哥兒,我也和你喝一杯。」朱承治伸出杯來,朱承泓高高興興的讓太監再滿上一杯,走過去和朱承治碰杯,揚脖飲盡。

    「皇上,他們哥倆倒是好。」張太后在一旁瞧著,突然對宣和帝道。

    宣和帝點頭,眼含欣慰,「太子有為人長兄的氣度。」

    張太后點點頭,「泓哥兒今年多少歲數了?」

    「若是算上虛歲,也該十二三了。」身邊的連嬤嬤躬身答話。

    宣和帝臉上濃厚的笑意略有淡薄,「泓哥兒年歲還小,您瞧他那跳脫性子,沒個沉穩樣兒,還是要放在身邊好好看管。」

    張太后臉色不改,只是笑。

    皇子到了年歲就該就藩,就藩之後,遠離京城,想要弄出什麼點水花都不是很容易。

    張太后眼角餘光瞥見坐在席上的齊貴妃滿臉欣慰的望著這邊的兄弟,兄弟們喝了兩回酒,菜餚陸陸續續上來,一品菜餚里,就那麼一點兒。不在多,在於精緻。陸陸續續的擺滿了面前的膳桌。

    宣和帝瞧著,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幾道菜餚,「賜貴妃。」

    太監領命,端起宣和帝指中的菜餚端到齊貴妃那裡去,齊貴妃當即跪下謝恩。然後宣和帝指了一兩道給王皇后。

    齊貴妃的位置和王皇后的挨著,兩個身份尊卑不同,沒成想,賞賜倒是反著來的。

    這事不是頭一遭,王皇后捏著鼻子認了。人坐下來,瞧著面前的菜,半點胃口都沒有。

    正要逼著自己吃上兩口的點兒,聽齊貴妃開口,「記得大公主最喜歡南邊的魚,臣妾斗膽,請皇爺賜上一道。」

    王皇后面上不動山水,交疊壓在腿上的手緊了緊。

    女兒喜歡吃魚不假,也的確好杭州那邊的做法。但被齊貴妃這麼一提,好似她們母女要靠著一個貴妃來取得賞賜似得。

    這憋屈,甭提了。

    宣和帝應允了,派人把一道魚擺到大公主那裡,大公主自小愛這味,不過這個節點天寒地凍,就算殿內生了地龍,擺上來,都冷了。

    大公主謝恩之後坐了回去,抬起眼皮瞧面前的魚。魚一整條在那兒,魚身開花刀,裡頭塞滿了蔥姜,上澆了厚厚的濃醬汁,魚眼珠子圓圓白白的一顆鑲嵌在魚頭裡。這菜已經冷了,大公主鼻子裡似乎已經嗅到了涼透了的魚腥味。

    肚子裡頃刻間翻牆倒海,她捂住嘴,低頭就嘔。

    霎時間,好好的家宴就亂了,大公主捧著肚子吐的膽汁都要吐出來了,宮女太監一塊兒上前,簇擁這位嬌主兒下去休息。

    好端端的家宴上生了這段變故,宣和帝有些不悅,他瞥了眼王皇后,王皇后這邊掛念著女兒,那邊見著宣和帝的這一眼,訕訕低了頭。

    「臣妾去看看瑛姐兒?」王皇后開口。

    宣和帝嗓子眼裡應了聲。

    家宴一下去了兩個人,可歡聲笑語不改半分,沒了王皇后,齊貴妃倒是比之前自在多了,不過她從來不會當著人面留把柄,哪怕給皇帝太后獻殷勤,都劃定的那個小圈子裡來。

    家宴到了一半,宣和帝有些累,朱承治看了出來,起身扶起宣和帝,到後殿小做休憩。

    宣和帝坐在炕床上,厚實的褥子下一股股暖意上涌,熏的他昏昏欲睡。

    朱承治站在一旁,給他遞了茶水。宣和帝隨意喝了一口,「這段日子,身子好的差不多了?」

    前段日子,皇太子突然病重,朝廷里一時間風風雨雨,他強撐病體出來主持大局。不得不說幹甚麼都要有個強健體魄,他主持大局,差點把養好的身子又弄垮。幸好太子的病來的凶,去的也快,很快振奮起來,打理朝綱。

    「回稟父皇,兒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宣和帝頷首,「那就好,你要保重自己。」

    父子倆說了兩句話,外頭走進個太監,太監跪下磕頭,「奴婢給皇爺賀喜了。」

    宣和帝笑了,「你們這些成精了的,前頭賀喜還沒賀夠,到了這會,來朕這兒討喜錢來了?」

    太監跪在那兒,端起張笑臉,「皇后娘娘那兒叫了太醫來看大公主,太醫說大公主是喜脈。」

    喜脈?宣和帝一愣,什麼時候駙馬的毛病好了?

    他轉頭去看朱承治,朱承治也是一臉驚愕,父子兩個面面相覷。駙馬的毛病,京城裡頭的人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且大公主和這個夫君也是相敬如冰,成親這麼些年,從來不允許駙馬上公主府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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