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頁
2023-10-01 05:09:36 作者: 青木源
女官應了聲是,退出去了。
**
生病時候的天哪怕是個艷陽天,看在眼裡都覺得煩躁。寶馨一病就是好幾天,每天裡藥沒少喝。藥是太醫院裡醫術最為高超的太醫開的,名頭很響,用藥也很花力氣,什麼珍珠粉不要錢的加,就是喝到嘴裡苦澀的要命。
小翠熬了藥,端了來,「姑姑喝藥了。」
寶馨坐在床上,拿著話本子的手一僵,微微抬高了聲量,「不喝!」
小翠哎喲了兩聲,端著藥碗,一屁股坐下來,寶馨靠在架子床垂下來的紅羅帳。盯著碗裡漆黑的藥滿臉嫌棄,「還喝這勞什子,我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喝這東西!」
「這可不成,姑姑。這是太子爺的心意。」小翠說出來的話和唱歌似得,「太子爺可是叫了太醫裡頭的老大給您開方呢。」
「天皇老子開的也不喝。」寶馨才不答應,一頭扎到軟枕裡頭,連個臉都不露出來了。
這無賴樣兒和小孩似得。小翠端著藥,左右張望,都沒能把寶馨的嘴給翻出來。她左右嘆氣,「姑姑,你不喝,太子爺那兒我不好交代。」
「你傻呀。」寶馨臉都悶紅了,「倒那邊的盆栽裡頭不久了事?」
小翠忍不住去瞅那邊紫檀炕桌上擺著的墨蘭,這一碗藥下去,長的這麼好的墨蘭指不定被燒死去。
「到時候小吳子還不得哭的死去活來呀,他照看的盆栽,好不容易長到這麼大,要是出個好歹,還不得哭死去。」
「那就倒馬桶。」
「姑姑,這藥里加了百年珍珠粉呢,這麼倒了馬桶,您忍心喃?」
寶馨遲疑了下。小翠終於見著寶馨的腦門從軟枕上分離了些許,臉上起了笑,還沒等她歡呼呢,那腦門子就又壓下去了。
小翠拿寶馨沒辦法了,小孩兒不喝藥,抓了來直接灌下去,可這位又不是孩子,慈慶宮裡頭,哪個敢灌這位的藥。
寶馨悶在枕頭裡,好半會沒聽見動靜,抬起腦袋,後領子被施了大股力氣,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腦袋下意識仰起,見著朱承治站在架子床跟前,他提著寶馨坐好,手裡端著碗黑漆漆的藥,「喝了。」
寶馨臉色一白,嘴裡嘖了聲,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好,「不想喝,太苦了。」
藥材都是好東西,奈何熬出來的就是苦湯,而且為了追求藥效,也不能往裡頭撒糖。一口喝下去,苦的心肝肺都要出來了。
朱承治站那兒,臉上也沒多餘神情,自己一口氣把小小碗裡的藥喝了,扣住她下頜,逼迫她抬頭,嘴唇貼了過來,舌頭抵開了唇瓣,苦澀的湯藥跟著舌頭一同鑽進來。
藥湯入了嘴,順勢就往喉嚨里灌,她下意識的吞咽,舌頭被他捲住,厚重的鼻息洶湧著往臉上撲。
人的味道於鼻息最為濃厚,好的更好,惡的愈加惡。他的氣息醇厚,如同美酒,混雜著淡淡的薰香味兒。精緻的年輕人,閱盡了渾身上下,都不覺哪裡有什麼不好。她舌尖被纏住,細細的嘗,慢慢的品,藥湯苦澀的滋味,在舌尖上轉了幾圈,又化為甘厚的芳草香。
唇齒之間很快就變了味兒,兩人都年輕,唇齒糾纏間銷魂的難以自持,她不是沒有經驗的小女孩,舌尖勾挑抹於他的唇上一彈,足夠彈奏出勾人的樂章。少年人經驗不足,卻勝在那近乎於戾氣的勇,不知畏懼為何物,你來我往,自己琢磨裡頭的妙處。
漸漸的,兩字纖細腕子摟上了他的脖頸,做個親熱的模樣,壓著一同倒在架子床裡頭。床褥子鋪的厚,兩個人疊著倒上去,沒半點痛。
她舔了舔他的唇,他欺身上來,呼吸炙熱。寶馨整個兒往後一仰,腦袋重重壓在錦枕上,「太子爺,我還病著呢。」
她說著兩條胳膊把他的脖子摟的更緊,「不怕我過了病給你?」
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臉蛋幾乎貼著,近在咫尺,他蠢蠢欲動。年少的男人,對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身子又莫大的熱情還有探尋的好奇心。
哪怕曾經日夜睡在一起,親密如斯,可是層層衣衫下到底是個什麼風景,他從來沒見過。
他眼底伸出一股血色,他咕咚滾倒在她身側,「你是個妖精。」
寶馨笑吟吟的,她今個沒有上值,躲在屋子裡頭養病,翻過身來,烏黑的髮絲隨著動作滑了下來,落到他胸前。女人的什麼東西都可以化作不見血的利刃,柔軟的髮絲曲成一道柔軟嫵媚的弧度,輕易勾起他的心。
他是敗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了。朱承治抬手,手背貼在額頭上。他知道她的目的不純,卻還是心甘情願的,被她牽著鼻子走。
「太子爺,你說別人是不是知道咱們的事了?」寶馨腦袋枕在他胸口上,他的心跳透過了骨肉穿過層層錦帛,傳入她耳里。
朱承治不答。但是答案卻肯定的。
兩人悶在承乾宮和皇子府里的公開秘密,到底沒能在慈慶宮保住。太監宮女們是天生的多嘴多舌,指望這些人堅守秘密,簡直不用想。
朱承治想起惠妃說的那幾句話,閉上了眼睛,「知道就知道了吧。就算是父皇,也不能苛求,我在這個年紀,還沒有個人在身邊。」
這倒是,同是男人,自然體諒點。也不是三姑六婆,嘮叨床上的那點事說嘴。
「但是皇后娘娘和惠妃娘娘……」寶馨早就料想到了這兩個,當初做下的事兒,就料定會有今天。紙包不住火,遲早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