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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9:36 作者: 青木源
    榮寵無限的翊坤宮裡恐慌一片,齊貴妃驚恐不定的瞧著自個手下兩個得力太監被拖走。來抓人的只道是皇上的命令,其他話再也沒說一句,直接抓了人就走。

    入宮十多年,皇上還是頭一回這麼待她。齊貴妃站在那兒,渾身上下的血都似乎涼透了,手掌冰涼。

    二公主三公主聽著外頭動靜不對勁,出來看,就見著下頭的太監宮女們惶恐不安,趕緊過來。

    見著齊貴妃呆站那兒,「母妃,這到底怎麼了啊?」

    兩個女兒的呼喚叫齊貴妃回過神來。

    怎麼了,對,到底怎麼了?齊貴妃迷茫的抬頭。這到底怎麼了呢?

    平常寵著她的人,翻起臉來,猝不及防。

    齊貴妃被打懵了,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

    大皇子府裡頭,愁雲慘澹的。人人都哭喪著個臉,如喪考妣。

    方英一出來,瞧見院子裡頭小太監們的那張哭喪臉兒,尖利嗓子就罵,「怎麼個個掛個臉子?到底給誰臉子看呢!回頭還瞧見你們這個樣兒,仔細你們的皮!」

    一頓罵完,下頭有小太監抖抖索索的請示,「哥哥,今個還要給徐姑姑送餐不?」

    寶馨有自個的一日三餐,平常都送到她住的院子裡頭。現在朱承治受了傷,指不定要一日十二個時辰都守在那兒,吃飯弄不好也要一塊吃。這平常送的飯菜就……

    「送,怎麼不送?吃不吃那是徐姐姐的事兒,何況還有那些小丫頭們。」方英說著回頭往正房裡頭瞧了瞧。

    殿下遇刺的時候,他也在場,強人衝出來,見人就扎,原本就點著幾個燈籠照路,混亂中更是滾落在地,沒了燈火,漆黑一片裡簡直潰不成軍。

    他這幾日趁機會給徐姐姐塞了幾個自個攢下來的碎銀子。只求這位姐姐能在殿下面前說幾句好話,不求有功勞,只求殿下別怪罪人就得了。

    屋子裡頭,寶馨給朱承治換好了藥。她給他包紮好傷口,扶著他喝藥。

    「太醫吩咐,殿下這段日子要飲食清淡。」寶馨眼睛不錯的盯著朱承治把一碗苦藥都喝下去,叫人端了青菜瘦肉粥來。

    寶馨故意掐著點兒叫人送這個來,朱承治和這個年紀的其他少年一樣,喜歡大口吃肉。不能吃油膩的,叫人燉了只老母雞,雞湯刮去了油,再做了粥。

    朱承治嘴裡正苦,也顧不得挑剔是不是自個喜歡的口味,接過來二話不說,就往嘴裡送。

    吃完了,朱承治才察覺出不對勁來,主子喝了藥,下頭應該給他送漱口湯,而不是這個。他抬頭就和寶馨的目光對上,他頗有些心虛的別過眼。

    不對,他才是主子。朱承治覺察到不對,又回頭來。

    「你下回應該讓人準備漱口湯,而不是直接送這個。」

    「嗯,記得了。」寶馨嘴裡應了聲,只是記得了,下回是不是照舊,那就不知道了。她照顧著他才喝了藥吃了東西,背上又有傷,要是趴著,肚子又要不舒服了。

    她扶他坐好,「背上的傷,瞧著有些起色了。好好養著,到時候說不定還不會留疤。」

    「留疤算甚麼?」朱承治笑了兩笑,「我就擔心背上的傷,好的不夠慢。」

    他話語裡的打算,寶馨哪裡會不明白。既然豁得出自己,那傷就不能白受了,自然能利用就利用。

    「案子是東廠辦的,侯公公是向著殿下的。這個倒是不怕。」寶馨沉吟了下,她雙手扶住朱承治的肩膀。隔著一層吳緞中單,肌肉線條走向在手下露出小小的臉。

    「……」朱承治淡淡嗯了聲,他靠在她身上好會沒有說話。一時間,室內安靜下來,兩人相互依靠著,她小心翼翼躲開他的傷處。單薄柔軟的身子抵在他沒受傷的半邊肩膀上,幽幽女兒香從身後襲襲裊裊而來。

    他有些魂不守舍,腦子跟著一熱,「以後就跟著我一處。你就不用受委屈了。」

    寶馨正發呆呢,聽著他飛來一句,少年人許下的承諾,純真又美好。寶馨湊在他耳邊,也不答應,嘴裡只是道,「還是殿下心疼我。」

    「你以前照顧我,也該換我來心疼心疼你了。」他臉頰里滲透出緋紅,從肌膚的最裡層透出的緋色。

    寶馨張了張嘴,湊近了些,嫣紅的嘴唇在他臉上吧唧親了口,「那殿下就別忘了自個說的話,免得到時候甚麼沈姑娘王姑娘的跳出來,就把我這個舊人給丟到爪哇國去了。」

    朱承治抬了抬手臂,想要擁住她,但手臂抬了抬,後背就牽到痛處。說是沒有傷筋動骨,只是些許皮肉傷,但這皮肉傷發作起來,也夠要人命的。他嘴裡嘶了聲,被逼了回去。寶馨察覺到他的意圖驚呼了聲,「別動!」

    「都說了不能亂動,你還毛手毛腳的,到時候又傷在哪兒,豈不是得不償失?」寶馨氣的推他,仔細查看他傷口處的繃帶有沒有滲出血。見著繃帶乾乾淨淨,她這才鬆口氣。

    「反正你在眼前,我就忍不住。」朱承治破罈子破摔。

    寶馨略一抬眼,「哦,那照著這話說,我還是叫方英來伺候,免得殿下你又情不自禁,到時候出個啥事兒,我罪過可就大了。」

    說著,她還真的打算叫外頭的人進來,朱承治眼疾手快,一把撐在褥子上,「怎麼?徐姑姑嫌棄本宮難伺候了,打算撒手叫別人來?」

    黝黑的眼一橫,沒有凜冽的氣勢,反而煙波婉轉,欲說還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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