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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9:36 作者: 青木源
    宮裡頭忙亂了一整年, 終於在開春的春寒料峭里, 辦了宣和帝兒女輩裡頭的第一場喜事。

    宣和帝平日裡頭對這個嫡長女不怎麼關心,臨到頭, 在婚事上頭, 倒是大方了, 叫禮部大辦。

    大公主出嫁的那日, 長長的紅色隊伍從宮門裡頭一路排出去, 看了半日只見著出去的人, 沒有看到隊伍尾巴。

    宣和帝這番手筆可謂是大方了,女兒風風光光出嫁, 沒有辱沒皇家的臉面。

    不過好景不長,兩個月過去, 天都還冷著,大公主回宮看望王皇后,母女兩個見面,大公主就哭了起來。

    王皇后大驚失色, 慌張之下問女兒到底怎麼回事。

    大公主抽噎著捏住帕子說了。她出嫁後第二個月,才和駙馬同房。這也沒辦法, 皇家的規矩如此,公主和駙馬,說起來是夫妻,但也是君臣。臣哪裡能這麼容易見到君王!成親第一天,大公主是自己睡的,別說見駙馬,就連駙馬幾隻眼睛鼻子都不知道。新婚第二天,駙馬來了,但也沒進公主府的門,而是在門外頭跪拜。一道道到了第二個月,這對小夫妻才睡到一個房裡頭。

    大公主一個黃花大閨女,哪怕嫁人了,和男人同床共枕也還是頭一遭,之前管教媽媽和她隱晦的提過幾句,羞的她臉都紅了。回頭對著真人,緊張的都坐不住。

    外頭宮女退下在房門外頭守著,她去看自個的駙馬,卻見著駙馬呆呆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這種事兒怎麼好叫女人主動!這事兒能主動的女人能是什麼好女人!

    大公主耐著性子等了好會,卻沒見動靜,許久之後,她耐心告罄,和駙馬說「夜深了,睡吧。」

    就算什麼事都不做,干坐在那兒,時間一長,渾身上下也累的慌。誰知駙馬聽了她這話,噗通一下就就給她跪下,砰砰砰的磕頭。

    額頭磕的都出血了,嚇得大公主叫人。最後駙馬滿頭血的送出公主府了。

    大公主滿心歡喜,結果從頭頂給澆了一盆涼水。心都透涼了。

    王皇后驚駭不已,「既然還有這事?」當初她聽說人選下來的時候,在御前應對,她也是叫人去看過的,回話的人都說,入選的那個男子,人長得年輕俊秀,看上去也很正常。竟然還有這齣?!

    「母后!」大公主哭成了個淚人,「駙馬怎麼選上的!他根本就是腦子有毛病!」

    王皇后抱住痛哭不已的女兒,心都要碎了,抱住女兒拍了又拍,「當初也沒見著有這毛病啊,禮部的那些人到底是怎麼選的!」

    「母后,我現在對著駙馬恨不得一頭撞死!我是母老虎還是怎麼地,又不會吃了他!我不過說兩句話,他就嚇成一團。我有這個駙馬,和沒有他根本就是一樣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大公主哭的鼻頭髮紅。

    嫁出去的公主都會被管家婆管制,她卻沒那個憂慮,王皇后管教這些個宮女管家婆她都是看在眼裡。那些個從宮裡出來的老宮女,哪裡敢和皇后娘娘的心肝寶貝作對!到了時候,就讓這對兒小夫妻見面,不敢阻攔。

    誰知道結果會是這個呢。

    「我要去見父皇,問問這到底怎麼回事!」大公主還沒受過這等委屈,站起來就要去找宣和帝,王皇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好孩子,先別去你父皇那兒,到你皇祖母那裡說說。」

    王皇后說著,帶著女兒抹了兩把眼淚,就往慈寧宮去。

    張太后優哉游哉的過著逍遙日子,平素除去逢年過節接受皇后和內外命婦的時候,其他喜歡和其他太妃一道打打骨牌,說說笑。其餘事兒除去大孫子之外,不怎麼愛插手。

    王皇后母女來了,張太后正在和太妃們打牌呢,去了牌桌,去聽大公主哭訴。張太后聽完,直接叫個小太監去給宣和帝傳話。

    宣和帝也沒想到自己給女兒挑的竟然是個能看不能用的,發了火,立刻就要徹查。結果查出來,這位駙馬平常裡頭就和普通人沒有區別,甚至還比普通人招人喜歡些,畢竟駙馬還長得一張好臉蛋和身段。就是不能輕易和女人接觸,尤其是陌生女人,畏懼女人如虎。

    這可就沒辦法了。禮部選駙馬看的是家世清白不清白,至於別的能照顧到就不錯了。這個毛病事先也沒法查,誰也沒那個膽子,敢先派個女人過來試試駙馬到底在女人方面行不行?

    就連宣和帝看他,都覺得這個駙馬長得不錯,身世也好。

    人都嫁了,還能怎麼樣?都說好女不嫁二夫,民間做丈夫的要休妻,妻子都還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鬧。皇家就更不可能做出和離休夫之類的事了。

    唯有捏住鼻子扔了。

    御馬監的那個監官太監挨了宣和帝一頓板子,抽回御馬監去了。馮懷和姚文龍兩個也有波及,但也不大。宣和帝自己都沒瞧出個好歹,這兩個局外人就別說了。

    齊貴妃得知之後,倒是親自過來到坤寧宮探望了大公主。半真心半假意的安慰了兩句,回到翊坤宮,關起門來笑的肚子痛。

    王皇后那張臉看的她真箇兒痛快!

    齊貴妃笑了好會,過了那股歡心勁兒,她腦子裡頭突然冒出個想法,今日馮懷能夠出手對付王皇后,哪日會不會到自個頭上來?

    這個想法甫一冒出腦袋,齊貴妃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在後宮,對於這些婦人間的事兒,她知道的最為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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