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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9:36 作者: 青木源
    寶馨看了一眼床上的朱承治,他這會睡的很熟,雙眼緊緊閉著,濃密的睫毛時不時隨著夢境輕顫一下。

    寶馨遲疑了會,還是提裙過去,壓低了聲音,「有事?」

    方英滿臉諂媚的笑,「小的見寶姐姐守在這兒好會了,想來口渴了,小的給姐姐送水。」

    守在主子身邊是個體面活,但是體面活也累。

    「多謝。」寶馨也的確渴的厲害,不僅僅渴,而且還餓。朱承治回承乾宮之後,她要站在一旁,朱承治吃飯她都要侍膳。一頓忙下來,到了現在她連口水都沒喝,嗓子裡都要冒煙了。

    方英此舉也是正救寶馨所急,寶馨接過他手裡的茶盞一飲而盡,乾渴的喉嚨里得了水的滋潤,頓時歡呼雀躍著要更多。

    寶馨潤了潤唇,把手裡的茶碗飛快還給方英,提裙走了回去。

    她一腳才踩到床榻面前,就見著床上原本躺著的人已經坐了起來。他一手撐著額頭,眉頭眼睛幾乎皺到了一塊。

    「殿下。」寶馨沒想到他會醒的那麼快,幾步過去扶住他。

    她是等著朱承治睡熟之後,才敢出去的。誰知道朱承治竟然會醒的這麼早。

    朱承治才醒過來,頭腦一陣發昏,甚至還有些暈暈乎乎的痛。他一手撐住額頭,背靠在寶馨身上,軟綿無骨的觸感讓頭腦的昏痛稍微緩解了些。

    這觸感叫他腦中的昏沉頓時消散,他手指扶住額頭,「方才你哪裡去了?」

    寶馨一愣,方才她抽空去喝了口水,不過這來回的時間不長,朱承治怎麼知道她走了?醒的這麼快?

    朱承治一時間沒有聽到她回答,如墨的眼眸此刻已經看了過來,「寶姐姐,你可知道,沒有我的命令,擅自離開,是多大的罪?」

    寶馨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來這麼一句,可他目光幽幽,看的她脊椎底部竄起一股寒氣。

    她照顧他這麼久,他在她手裡乖巧的像一隻奶貓。可是他還有一個身份,這個身份可以置她於死地。

    寶馨下意識從床上站起來,沖朱承治跪下,額頭貼地「殿下恕罪。」

    作者有話要說:  寶馨瑟瑟發抖:奶貓一朝變老虎……

    朱承治滿臉委屈:都是你逼我的!

    Amanda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8-13 09:46:55

    第14章 坦白

    寢殿內靜悄悄的,床榻的那邊,宮女太監們垂手而立。但殿內卻半點聲響都沒有,安靜的有幾分可怕。

    寶馨匍匐跪在地上,冰冷的地磚貼在她的額頭上。

    此時她該怎麼做?若是求饒,這會他初醒,人估計還昏著,自己貿然求饒會不會引來更壞的結果?

    難道自辯?上位者估計也沒沒幾個願意聽宮女的苦衷吧?

    方英袖著手,瞧著那邊跪在地上的寶馨,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殿下身邊有人,不愛親近他們這些新人。這一日兩日的還成,要是時間長了,叫他們這些人到何處去撈前程。

    自然是先下手為強,除掉這個擋路石。

    朱承治掀了身上的薄被,光腳踩在地上,走到她面前。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寶馨,蹲身下來,「姐姐去哪裡了?」

    這孩子音量很輕,在一片靜寂里,卻足夠人聽得明白。

    寶馨這會反應過來,自己恐怕是被方英那個混帳玩意兒給坑了,她穩穩吸了口氣,「奴婢喝水去了。」

    朱承治一愣,「甚麼?」

    寶馨卻不回話了,她依然保持著恭謹的姿態,卻一言不發。

    朱承治屏退了左右,一陣窸窣過後,殿內完全安靜下來。他在寶馨面前蹲下來,「寶姐姐去喝水了?」

    寶馨一言不發。

    朱承治回憶一下,似乎今日她到身邊開始,的確沒見過她喝水進食。

    他心底瀰漫的失望和憤怒雲消霧散。

    「姐姐起來。」

    寶馨腦袋依舊低著,「殿下說的對。奴婢擅自離開是大罪。」

    朱承治急了,伸手拽她,想把她拽起來。兩人在西內的時候,寶馨嘴裡稱呼他為殿下,但和他有說有笑,事事也不拘謹。現在寶馨這樣,好似換了個人。

    七歲孩子能拽起她那才是怪了,拽了幾下朱承治沒拽動,反而自己一屁股敦在她面前。

    「寶姐姐不見了,所以我才發脾氣。」朱承治咬唇乾脆全說了,「我信得過的,也只有姐姐。」

    「可是奴婢也只有一個人,殿下身邊那麼多人,總歸有幾個可心的。」

    「他們都是從外頭進來的,誰知道他們有沒有收了別人的好處,到我這兒來刺探消息的!」朱承治說著胸脯上下起伏,他說著撅起屁股,臉衝到寶馨面前,「我就信得過寶姐姐一個!睜開眼寶姐姐就不在跟前,那些人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我,我難受死了!」

    那些人站在自己面前,不知那張張面孔之下是什麼心,眼前沒有她,孤寂如同潮水撲來,幾乎壓的他喘不過氣。

    寶馨面上目瞪口呆,一開始的驚慌不是裝出來的,但朱承治一對她服軟,她現在卻故意逆著他的意思來。

    她趴在那裡,頭抬起來,但是身子卻沒動。

    朱承治烏黑的眼睛直直的望著她。寶馨被他這樣看著,身體往後仰了仰,朱承治以為她躲開,馬上又湊了上去。

    她算是他身邊呆的最久的人了。就算是娘和侯先生,也沒有她時間那麼長。娘一年到頭見不到幾面,就算他找過去見到了,每次也只是說幾句話就被推走。侯先生那裡就更加了,侯先生總有忙不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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