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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9:36 作者: 青木源
別人可能欣喜若狂,可寶馨第一感覺就是不對。給皇后奉茶,少說也要在那些資歷深厚的老宮人手底下磨練個一年半載,怎麼會貿貿然就叫她上了?當她小心翼翼給皇后奉上茶的時候,只見著寶座上坐著個大紅百子衣的女人,伸手接過她奉上的茶,那身著百子衣的女人端著茶碗,看了她一眼,直接重重把手裡的茶碗往桌上一擱。
她記得皇后用的勁兒很大,裡頭的茶水潑了出來。
「拖出去。」
她被拖到尚方局的暗房裡頭,兩個太監按住她打板子,板子打在肉上啪啪作響。那日行刑的太監沒給她口裡塞東西,打的受不了了,她拼盡全力喊了一聲媽呀。就是那一句,引來了馮懷。
那會她已經被打的半死了,只覺得有人捏起了她下巴,抬起她臉仔細看,旋即聽得耳邊有個如同珠玉的聲音道,「見著怪可憐的,這段日子坤寧宮那邊沒了好幾個了,今個松鬆手看在我薄面上,就當做回善事,到時候下了陰曹地府,見著閻王爺也有話好說。」
就是馮懷的這句,她從那群行刑太監手裡頭逃出一條命來。後來馮懷在安樂堂打點了一下,叫人送來藥給她治傷。要不然這會她說不定就真的被拉去淨樂堂燒了。
回想起這段往事,寶馨感激馮懷的救命之恩的同時,對皇后恨得牙痒痒。
她上輩子絕對在皇后墳頭上蹦迪了。
她特麼該把皇后的棺材板子都給蹦穿!
作者有話要說: 寶馨:我要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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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新文啦~~~文有一定的歷史參照,但不完全按照原型來~~~
老規矩,不考據哦,愛你們~~~
第2章 轉機
寶馨為了浣衣局的事,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睡著,也是一夜噩夢,幾日下來,整個人都受不了。
天放亮之後,一起來,眼下掛著兩抹青黑。杏蘭見著,少不得拿帕子給她敷一敷。
寶馨和杏蘭兩個坐在窗邊,拿著絲線布料做些針線活。宮女們都有自己的例錢,但是如今兩人都在安樂堂呆著,這錢就別想拿。
於是就只能靠自己做些女紅,托太監帶出去換點零花了。
寶馨坐在窗台邊,絲線在手指間飛快的翻飛,正做著,那邊的杏蘭突然哭起來。
寶馨嚇了一跳,「怎麼了?」
杏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聽到寶馨問,顫著手兒伸出去指著地上的兩隻鞋,「我剛剛打了個卦,是凶!」
寶馨伸長脖子一看,只見地上兩隻繡鞋被丟在凳子不遠處,鞋尖兒一隻沖外,一隻朝內。宮裡不准弄些神神道道的東西,這些都是禁忌,但是宮女們私下還是會偷偷打個卦,只是器物不同,例如蘭杏的那兩隻鞋。
寶馨吐了吐舌頭,「不過兩隻鞋,丟出去,腳勾回來就是,哭甚麼?」
杏蘭哽噎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她伸手抹淚,「我就我們倆的事兒問了個卦。」說著她悲從心來,哭的更加厲害。
兩人都是被貶到這裡來的,得到赦免,簡直痴人說夢話,可宮規如鐵,兩人要是進了浣衣局還是死路一條。
也難怪杏蘭會這麼傷心。
杏蘭方才做的針線活被丟到了一邊,寶馨撿了起來。上頭的帕子才繡了個頭,她拈起針,嘶了一聲,指頭上被針尖給戳破了,冒出了血珠子,寶馨坐在那裡,淚珠子嘩嘩直掉,和杏蘭一塊兩個人哭成一團。
兩人咬著牙,死活不哭出聲來。
寶馨哭的直抽氣,她胡亂把臉一擦,丟開手裡的東西,直接下來,兩腿用力的在地上蹬了蹬,她幾乎是惡狠狠的抬頭,兩隻眼睛裡冒出凶光。
這模樣看的杏蘭把哭聲都哽在了喉嚨眼裡,坐在那裡,渾身僵著。
「都這會了,哭也沒用。」寶馨兩眼通紅,啞著嗓子,站在那裡,生生憋出一絲兇悍。
就在這會,外頭冒出個太監的腦袋來,「徐內人在不在?」
寶馨掉過頭去,立刻答道「在的。」
「過來,有事交與你做。」太監沖她招招手。
寶馨掏出帕子,把臉上殘餘的淚珠給擦乾淨了,跟著太監出去。太監帶著她兜了半個圈子,把她帶到一個陰暗無人的屋子面前,「去吧,把裡頭打掃乾淨。」
寶馨應了聲,推門而進,一進去就見著個年輕人端坐在椅子上,他身著曳撒,厚實的布料上繡著蟒,手掌上端著一隻茶碗。屋內光線昏暗,卻也將他兩隻手襯的瑩潔如玉。
年輕人眉眼俊長,幾乎長眉入鬢,面如冠玉。他喝茶之時,沒有半點聲響,茶蓋穩穩噹噹的遮在嘴上,不叫人看到半點不雅。
坐著的椅子不過就是一把老舊的木椅罷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刷過桐油了,顯得灰撲撲的,茶碗也只是宮裡常見的釉里紅纏枝碗,碗體老舊,上頭的釉色紅的發沉,卻偏生襯托的他如出凡塵似得。
他聽到聲響,放下手裡的茶碗,向寶馨看了過來,「你來了?」
寶馨這是第三回 見著馮懷,第一回在尚方局暗房裡頭,她被打的半死,第二回趴在床上,第三回就是眼下了。
「……馮……哥哥?」寶馨咬牙把快要冒出口的『馮公公』三個字給吞下肚子,她抽了聲兒,衝上座的馮懷彎下腰來。
半大女孩子,雙目緋紅,瞧著就叫人心裡生憐。馮懷站起身,幾步快走到她面前,伸手穩穩噹噹托住她的手臂,微使力,就將她整個人穩穩噹噹的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