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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夾雜著她破碎的哭聲。

    「江虔文!你若是敢做什麼,就別再認我這個母妃!」

    他的額頭被砸出了血,但孤絕的背影依舊挺立筆直。

    令妃的聲音尖的嘶啞,「你要我死嗎?!」

    ——

    幾日過去,兩人便拜別了羅寡婦一家,繼續趕路往南邊去了,之所以選擇南方,是因為若是京城有人找來,必定以為他們去的是北邊。

    南邊富庶,是個安家落戶的好地方。

    「在想什麼?」

    午間在茶肆吃些乾糧,宋月稚見男人動作似乎有些凝滯,忍不住關切的問了一句。

    他給她倒了一杯茶水,柔和的看她,「我們離開的時候有漏洞。」

    如果按照自己的辦法出城,要被找到其實要花費一番功夫,等到那時候說不準兩人孩子都快滿月了,但因為旁的情況,用的卻是榮國公的令牌。

    若是那人知道出城的時間,甚至方向,路上又耽擱了一日,怕是......

    經他這麼一說,宋月稚也覺得有幾分不妥,她走的急,雖然信中與父親說不要來找她,但她一人在外,他們又怎麼會真的放任不管呢。

    離開的喜悅淡了些,這時候才發覺事情不對,並不是離開了京都便自在了。

    「先走吧。」

    江汶琛拉著小姑娘便出了門,可並沒有上馬車,而是取了馬車中的錢銀,將馬匹車輛連同底價抵給了當鋪。

    倒是不急著上路,兩人決定先住客棧歇息一晚。

    江汶琛將她安頓好,笑著道:「給你買些柑橘。」

    「好,早點回來。」

    等男人走了,宋月稚將心底提起的那口氣呼了出來,她總覺得心裡不安,喝水時失手將屋子裡的茶杯打碎了,便想出門拿掃帚。

    剛下了樓梯,便在另一側屏風內聽到交談聲。

    他們是從京都來的客旅,說話聲都帶著京都的口音,原先也沒什麼,可居然聽到他們提了一句『真太子』。

    宋月稚不禁停了腳步。

    「狸貓換太子,狸貓死了,真太子居然還不露面?」

    「你以為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是真太子?這事有的論呢。」

    「什麼意思?」

    「北塞的驅軍校尉、一騎絕塵的新科狀元,拔尖的多的是,但這如黑馬一般的毫無底細之人,可就那麼幾個啊......」

    「你的意思是?」

    「真太子上位必有人不服,你當三皇子和五皇子是吃素的嗎,由著毫無聲望之人壓在他們頭頂?」

    原先他們猜的與宋月稚毫無二致,但不知為何,她忽覺出一分不對味來。

    江汶琛回來時便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擔憂的問,「怎麼了?」

    宋月稚拿起一個橘子,抬眼看他,最後還是道:「沒什麼。」

    她只是奇怪,三皇子的刺殺他為何沒有一絲意外?自己自然能理解江虔文是為了自己,但他怎麼會知道江虔文與自己的關係呢?

    難道他覺得江虔文與他樹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江汶琛拿過她手裡的橘子剝開,將蜜桔放置她的唇邊。

    宋月稚十分自然張口咬住,忽略了他眼底的片刻的意味不明。

    京中傳來的消息,國公小姐又入宮避不見人。

    他又將一瓣橘子放入自己口中,舌尖酸甜刺激神經,腦海里想起在溱安的那幾月,國公小姐便在宮中避禍。

    唇邊忽然多了一根水蔥般的手指,小姑娘幫他擦了擦,再是自己剝開橘子,餵他吃。

    一時間,心底的疑雲散開,透出雨後晴光。

    「甜嗎?」

    「嗯。」他將她手中的橘瓣捲入唇中,又低首輕輕碰了碰她的唇角。

    —

    次日,他們選擇走水路,講好價錢便上了船,船上莫約有幾十個一道往南方的商客,人都是乘著這閒空休息的,很是安生。

    搭上水路的船隻,再到江南再想找便是大海撈針了。

    夜裡有風,江汶琛為她披上一件外衣,又揉了揉她的頭,「還不睡。」

    「睡不著。」

    不知怎麼,宋月稚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說不清道不明的,或許是因為自己逃婚私奔,又或是別的……

    她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不知道將來......我爹爹會不會接受你。」

    他摟著小姑娘的肩,輕聲笑,「我臉皮厚,願意做上門女婿。」

    他的話將宋月稚逗笑了,她對他道:「先前不少人都找上我家,要做上門女婿,在我爹爹看來你怕是不夠格。」

    「那可巧了,之前也有個高門小姐偏偏要嫁給我。」感覺到胸口被掐了一下,江汶琛握住她的手,聲音含笑,「不過我說心有所屬,且必不會辜負她。」

    「你怕不是要被嫉恨上了。」

    「她父親確實惱我不知好歹。」

    「......」宋月稚忽然覺得內心有些古怪,他是天生就不討老丈人的歡喜不成?

    江汶琛又談笑似的道:「上門女婿都是些什麼人,他可看得上?」

    「其中一位是我幼時一齊長大的,後來他在我父親手底下做事,還有一位……他母親不太喜歡我。」宋月稚也挽救了一番,「但我一早便言表拒絕的意思。」

    江汶琛忽覺內心一頓,他怎麼記得徐重辛與江虔文的情況同這一模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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