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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好, 那說先下這事,陛下無端指婚便罷了,還逼著他非要娶妻納妾,徹底把他惹惱了,若是陛下肯軟下脾氣多問兩句,何至於他非要走,他選了在這個關頭上走,就是要打破你的計劃,不成你的算計!」

    「你......放肆!」

    皇后一句句話都是在往他戳他的痛處,偏偏他拿她無可奈何,這幾日是公布江汶琛身份的最好機會,同著賜婚一齊落下,誰知道他為了宋月稚直接撂挑子跑了。

    若是這事傳揚出去,他精心鋪設的這條路便算是徹底崩塌。江汶琛義無反顧選擇離開,決然的選了美人不要江山。

    旁邊盛著糕點的瓷碟被他拿過,狠狠摔在地下,他氣的胸口起伏,除了皇后,下邊跪了一片,整個大殿都無端寂寞,人心慌慌。

    皇后讓宋溫游起身,道:「國公爺不用怕,這事是皇家虧欠了宋家,不管人是不是月稚,本宮答應你將人尋回來。」

    「尋回來做什麼?」皇帝聲音冷的幾乎散寒氣,「那日是你們三個逼著朕將這門婚事退掉的,現如今有了轉機便又反悔,你們當朕猴耍嗎?」

    皇后皺了眉,顯然也是有些難辦,說到底還是不清楚這事原委,鬧了烏龍了。

    皇帝好不容易扳回了一成,心底好歹是揚眉吐氣了一回,正想再追諷幾句,誰知道下一刻,宋溫游抬起首,聲音低沉。

    他道:「陛下金口玉言自然不會反悔,屆時小女回來,她再如何哀求臣都不會讓她嫁給皇室中人,以免觸犯了先前陛下的恩典。」

    江汶琛若認了身份他便是皇室中人需要皇帝親口賜婚,若他不認便可以直接迎娶。

    他這是在逼皇帝,江汶琛若是鐵了心要娶他閨女,他告老還鄉讓他們在溱安過安穩日子又如何?

    真當江汶琛稀罕做這個皇子不成?

    皇帝被氣笑了,「你以為朕只有他一個兒子嗎?」

    他操心勞力為了什麼?一腔好心餵了狗反過頭還被埋怨?

    「當年的事誰沒有苦衷?朕就算是天子也要避其鋒芒,難道不憋屈嗎?你們拿捏著這件事說了多少年?朕不是做慈善的,你們翅膀硬你們行,朕不管了!」

    皇后壓根不吃他這一套,「你不管也管了這麼多年,說句不好聽的,陛下若是早不想管,怎麼會瞞著臣妾整整九年,你怕什麼,怕臣妾將人帶走嗎?」

    「你......」

    「事情成這樣臣妾也認了,陛下深謀遠慮臣妾聽著受著,現如今您說不管就不管,還真是甩下一地的爛攤子,自己快活愜意的很,你可以不管,你不缺這個兒子,臣妾看國公府缺個入贅女婿!」

    皇帝這下是真怒了,素日皇后在他面前說說就算了,現如今外人還在,她這樣不給他面子。

    「你真是放肆!」

    兩個人劍拔弩張,宋溫游被夾在其中委實難做,他眉頭深緊,「陛下,娘娘,當務之急是將兩個孩子找回來。」

    一句話將大殿裡的氣氛給摁了下來,兩人都緩了口氣,片刻後皇后理了理袖口,恢復了從容的姿態。

    她道:「本宮已經派人去找了。」

    且已經有了線索,昨夜有人出城,又下了一場大雨,預算著方向兩人跑不遠。

    「他們怎麼出城的?」

    宋游溫納悶,照理說宵禁之時守城門的將士怎麼會開城門呢?

    皇帝抬眼,忽然唇角露笑,「你那乖女兒手持你的令牌,說是得了你的命令有急事出城,怎麼,這令牌是你親手交給她的?」

    「……」

    宋游溫摸了一把腰間空空如也的地方,瞳孔漆黑,昨夜乖女兒是『灌醉』了他?

    ——

    馬車離開京都不遠,落在一村里,這兒靠著河岸,景色宜人,春季里萬物蔥蘢,人也是親和善良的。

    那夜下了大雨,兩人迫於無奈在這停了步伐,願意收留的村戶人家是個寡婦,為人溫柔,收了碎銀便什麼事都打點的妥妥帖帖的。

    早起宋月稚挽了髮鬢,江汶琛與她隔門而睡早早便起了,借了小廚房做了些吃食端到她面前,村戶家自然沒有什麼大魚大肉,都是些簡單的素食,與她平日吃的壓根不能比。

    但宋月稚在吃食上挑剔,她素日吃不慣那些山珍海味,於她來說這些口腹之趣不太引起她的注意,可眼前這份又是江汶琛做的,她用的很高興。

    「食材不夠,只能做這些。」

    看著小姑娘吃的很香,江汶琛不自覺彎了眉眼,她願意拋卻被人伺候養花作曲的日子和他在一起,他就不會委屈了她。

    「還要。」宋月稚遞碗給他,眨了眨眼,「我覺得味道很好,公子多給點吧。」

    看她可憐巴巴的乞討模樣,江汶琛含笑接過又為她盛了一碗。

    早飯過後,宋月稚便自我承包下洗衣的責任,江汶琛說什麼不願意讓她動手,宋月稚簡直無奈,對他道:「這點活都做不了,阿祈當我是廢人嗎?」

    江汶琛摸著她那雙細膩不沾陽春水的手,沉默的反對。

    宋月稚將手從他手裡抽出來,哄著道:「若是往後我同你在一起事事都由你做,不是橫生矛盾嗎?兩人過日子講究的是柴米油鹽,多少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惹出事非呀,你慣著我我固然高興,可是我是同你過一輩子,不是想讓你養著我,我也很想照顧你。」

    這般說著,江汶琛終於鬆動了,他低眸道:「我不想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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