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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所以她今日所來,便是她父親強烈反對?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可是我,只想......」小姑娘哭的眼睛都紅紅的,往日她哪裡這樣脆弱過,簡直將江汶琛的心翻來覆去的按在地上摩擦。
這做人父親做成這個樣,江汶琛這不知該笑還是該氣,都不把自己的子女看作人,權按照自己的模樣要求。
可是她的意思......江汶琛不動聲色的問她,「只想什麼?」
她想什麼?她會願意嗎?
宋月稚離經叛道,從小便不是個扭捏的性子,要什麼便直接的很,但多數都是些小打小鬧,她從不曾心跳的如此之快。
她說:「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論其他,或是布衣草食,或是孤山草屋,我......」
無論清貧還是富貴,他未來前程似錦如何,榮華富貴如何,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在國公府半輩子的日子過夠了,她之後就想身邊有人陪伴,愛惜她疼惜她,而不是獨自一人受著眾人冷冰冰的眼光,那太疼了。
江汶琛握緊了她的手,眼底翻湧的情緒如滾滾白浪,一股熱意從上至下流散四肢。
這個小姑娘怎麼這麼叛逆?
自遇見她,凡事都衝破了束縛,他以為一生都被牢牢束縛在框架里,她卻為他打開了一條路,一條他勢必要牽著她的手走出困局的路。
他何其有幸。
「晚晚。」他喚她,語氣溫柔的幾乎能瀝出水分,「我們私奔吧。」
這濁世之大,京都容不下他們,不見得雲外的世界也容不下。
他認真道:「我們離開京都,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你父親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等我們抱著孩子到了他們跟前,誰還敢說個不字。」
江汶琛的語氣不似他從前那般篤定,透出一絲虛浮的僵硬,但又格外堅定不移。
沒曾想宋月稚不假思索的點首,「我看行。」
她居然是哭都不哭了,三下兩下擦乾淨臉頰,又幫他把沾濕的衣領處擦了擦,看樣子頗為高興。
江汶琛一時間有些拿捏不定,仔細思考她前後的反應才終於回過了神。
他抓住小姑娘亂動的手,無奈的笑,「晚晚早有預謀?」
他就說憑宋月稚的性子怎麼會這般嬌嬌弱弱的示弱賣慘呢?原來是想博取他的憐惜。
「我真哭了。」
宋月稚好歹是真難過了,她還抽噎了一下,只是恰巧她的想法與江汶琛不謀而合,只要一齊私奔,到時候就是將他們找回來了,這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就是有再多阻攔也無用了。
就是她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放下好不容易得來的功名,所以才由著這份難過延續,讓他心疼罷了。
那怕是最後他沒有放下,好歹自己也不至於太過失態。
「傻姑娘。」江汶琛知道她心裡的彎彎繞繞,將她摟入懷裡,嗅著她身上淺淺清甜的香味,低聲道:「下次不要哭,你說什麼我都聽。」
——
宋月稚悄悄趕回國公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與江汶琛的談話雖然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但玲可從小和她一同長大,也差不多有些感應。
夜裡點者蠟燭,她揉了揉眼睛,將行囊放在床榻上,道:「童夕素來守規矩,但她是全心全意顧著小姐的。」
宋月稚摸她的頭,道:「不要緊的。」
她不能帶著兩個小丫頭,便和艿繡叮囑過,若是旁人要為難兩個小丫頭,一定要幫她護住,為此自己將壓箱底寫出的曲譜都贈予了她。
玲可忽然笑,「小姐,你以前過的太苦了。」
苦嗎?宋月稚想想,其實是挺苦的,她從未嘗過真正的甜味,當時便不覺得苦了。
可是如今,再要她吃那種苦,怕是咽不下去了。
—
這日清晨,宋溫游正在院子裡練槍,梨花被凌厲的風吹落了鵝卵石小路,他停了下來才發覺自家閨女在不遠處看著。
他擦了一把汗,樂呵呵的走了過去。
宋月稚甜甜的喊,「爹爹。」
「怎麼樣,爹爹的搶法不錯吧?」
她附和的誇讚了幾句,又嘆了聲氣,當宋溫游問起來才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說:「我見爹爹忙碌的很,沒有空做閒事,幼時總看著旁人家父慈子孝,母親溫善……」
一聽這話,宋溫游這下心疼壞了,他身上擔著職責,自然一日不敢鬆懈,誰知就是這樣疏忽了閨女。
旋即將手上的東西往下一砸,請了一日假,決定陪陪宋月稚,她幼時沒有的,現在都要補上。
酒樓喝茶時,宋月稚見他興致滿滿的點菜,她知道父親是疼愛自己的,這麼多年他丟下自己一人,何嘗不愧疚?
便只有這一次她任性些,這麼多年她才終於知道,乖的孩子沒有糖吃。
宋月稚斂下眸中的情緒,不經意道:「爹爹這樣的大官出城必須要有手令麼?」
第69章 私奔(二) 您也等等我吧
宋月稚想過了, 自己與江汶琛再怎麼說都是惹人目光的存在,上次自己離京又皇后幫襯著,但這次顯然沒有這種方便了。
宋游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十分樂意回答閨女的問題, 「你父親我現在手上的兵權還沒卸呢,要是出京, 人家還不得參我造反?」
「那女兒呢?」宋月稚拿起酒壺, 給他倒了些,「我想著春季涼爽,若是不出京遊玩一日,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