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想到這,宋月稚忽覺心臟一疼。

    「姑娘!」鈴可見趕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道:「你怎麼了?」

    宋月稚去喚車夫,聲音嘶啞。

    「走,我們走,我們去巡按府上。」

    「姑娘!」

    滾燙的淚珠從臉頰墜落,宋月稚輕喘息,仿佛全身無力。

    「我只嫁給他。」

    第68章 私奔  你以前過的太苦

    常疏辭剛給江汶琛送上一堆文書, 便聽府外有姑娘求見,沒有拜帖就這般堂而皇之的上門,著實讓他有些游移不定。

    畢竟公子剛從宮裡回來, 現在正是興致不好的時候。

    直到聽到宋晚的名號, 才慢一拍要去稟報自家公子,說不準姑娘哄哄, 人就好了呢!

    江汶琛出去的時候便見她站在樹蔭下, 用一種迷濛、虛弱的神情朝他看來,像是無家可歸的小兔,未來不可觸及。

    心底的鬱悶一被另一種沉重壓住。

    他幾步走去,接著虛掩著往府邸里走,巡按府的下人都是新來的, 見被自家大人護著的妙曼身影, 一時間都不免伸長了脖子,企圖看清那女子的樣貌。

    可惜, 偏是擋的嚴嚴實實的, 看不清一點內幕,眾人只好散去。

    他將她帶到書房,為她斟了一杯茶水, 小姑娘接到手裡, 指尖都是素白的。

    這時候才見她連神情種破碎感,好像下一刻就繃不住面上的平靜似的, 她從未在他面前露出這樣六神無主的神情。

    那怕旁人再是污衊她侮辱她,她都不曾這般驚慌失措。

    江汶琛喉間一緊,握緊她的手,冰涼的仿若冰塊。

    宋月稚顫著睫抬眼,才見他面上滿是難掩的擔憂, 他並不說話,只是用溫熱的手掌向她傳遞著溫度,她輕合眼,忍不住鼻尖泛酸。

    她拉著他的衣角,側歪首靠入他懷裡。

    其實她並不是特別相信實情,但時至今日,她猜的越多,心底便越是不安,她總以為等到一切安定了,自己終會與他成眷屬。

    可是這一切真的太巧了,偏偏父親和皇后看不上他,那般決然,不容拒絕。

    他們是守護自己半生的人,她又何曾敢相信。

    可事實擺在面前,宋月稚被打的手足無措,如果他們真的早為她選好了,為什麼還要做出假姿態?

    她幾乎是束手無措。

    感覺到懷裡的小姑娘輕微的顫抖,江汶琛小心翼翼的摟住她的肩,柔聲道:「沒事的。」

    就這麼一句話,宋月稚眼角的淚珠便滾落砸在他衣領上,她咬著唇忍著不出聲,只埋在他懷裡小聲抽泣。

    若是皇后說養育她十八年,要她做出回報她該如何抉擇?若是父親不能違抗皇令,自己又怎麼敢賠上整個國公府的前程?

    她這生從未對不起任何人,從母親去世後,再到父親出征,祖母壽終正寢,她一人為質子留在京都,受得再多白眼和侮辱都不曾埋怨,她就想等著父親回來,她就有家了,未來也許還會有個疼愛自己的夫婿,不用自己再經歷風吹雨打,沿路披荊斬棘,衣裙沾塵染血……

    可是她不明白,為何自己盼來的,是早已被安排好的一生。

    那怕與她說一聲,而不是把她蒙在鼓裡。他們也從不問她,自己到底有多喜歡自己的心上人。

    江汶琛聽她哭,心疼的不知該怎麼辦好,只能不斷輕聲細語的哄著。

    他一想到她受委屈的時候自己不在身側,就不免胸腔悶沉,好似壓了一塊石頭,時時刻刻卡著警示著他有多窩囊。

    他還不能娶她,甚至不能讓她堂堂正正的見人。

    想到今日那人施加壓力,脅迫他早日娶妻的言語,他就想扔下一切,帶著她的晚晚遠走高飛,再也不踏足這方寸棋盤。

    可是晚晚不一樣,她生在京都,她有她的父親,他不能就這麼帶著她走了,她不該過躲躲藏藏的日子。

    「都是我的錯。」他親吻她鬢角,幾乎想將她融入骨子裡。

    若他只是個平民百姓,何至於連娶她都要費勁千幸萬苦?

    「不是。」宋月稚抬起濕潤的眼睫,聲音尚有些啞,「是我,是我爹爹,他......」

    江汶琛修長的手指擦拭她眼角殘落的淚水,將小姑娘楚楚動人的模樣印入眼底。

    宋月稚咬住唇瓣,一時間不知該不該將實情告訴他,國公府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是太難了。

    他不能將一輩子都放在追逐她的路上,那要等多久,等他成了內閣首輔,白雲蒼狗,那時候自己定然皓首蒼顏、滿鬢霜白了,再說父親又怎麼會任由自己等他。

    這是個解不開的局。

    宋月稚的心仿若被一張鐵網捆綁,密密麻麻的傳來冰涼刺疼,她忍了又忍,最後只是白了臉色,將話抑制在喉間。

    但這樣並不是辦法,那該如何是好呢?

    怎麼樣才能義無反顧的嫁給他,又不會顯得自己刻意叛逆,壞了父親和聖上的算計?

    她目光輕閃,靈台閃過一絲精光,她將男人的擔憂自責看在眼裡,將心底的悲傷壓下,接著從腰間取過絲帕,抽抽泣泣的擦眼淚。

    「我與爹爹說了,他平生最瞧不起讀書做官的,說那是一群蛀食朝廷的蛀蟲,不讓我嫁你。」宋月稚拉著他的衣角,「說我只要一日在京都,便一日不讓我出浣蓮閣。」

    江汶琛想著自己這裡出了狀況,沒想她那邊也有阻攔,且這是什麼無理言論?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