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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原來還以為宋月稚回來能知道些自己的身份,沒成想還是那副模樣,得了再大的富貴又怎麼樣,沒見過世面不知道貴賤,終究是扶不起的阿斗。」

    這話說的聲音不小,在吵雜的議論聲中埋沒了,但巧在江汶琛就在他們身側,聽的一清二楚。

    他忽然一笑,直接將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在眾人隨著他的動向看去之時,那幾個世家公子哥有些征神,顯然是沒想到自己會成了焦點。

    江汶琛道:「我在科考上寫的那篇文章,講的便是遊手好閒和自食其力,這遊手好閒的人嘛,言談他人是非津津樂道,自己一事無成還不忘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眼裡瞧不起憑雙手勞作的貧民百姓,自己為貴他人為賤,口中還振振有詞,當時太傅就問我可曾見過這類人。」

    此言一出,不少人眼睛裡都冒出了精光,剛剛便是這群指點江山的酸臭權貴在這胡言亂語,身側的人早就聽著不是個滋味了。

    他們就是喜愛那些驚才絕艷的藝娘,那十三州同安國公主以及溱安的賑災之事早就傳到了京都,哪一件不是她們出了力?

    他們尋常百姓最是理解苦難時那一劑良方有多珍貴,聽著尚且心熱,偏是這些個眼比天高的富家子弟,什麼都瞧不起,也不看看自己有什麼本事。

    當即有人張口就順著江汶琛的話往下問,「你怎麼答得?」

    那群公子哥見風向有變,這火燒到了他們身上,有人氣惱的拿扇子指他,「你什麼意思?」

    江汶琛道:「我當時說我還未見到,待我見著了定帶來與太傅瞧瞧,瞧瞧看這類人的臉皮是不是比樹皮還厚。」

    他抬手抓住那扇子尾端,「今日我可算見著了,太傅的府邸就隔著一條街,可得好好讓他漲漲見識,這副坐井觀天的模樣。」

    言下之意,一群井底之蛙。

    那手執扇子的公子被他這一通話說的毫無反駁之力,他何時被這樣斯文的話罵過?

    被人冷眼旁觀的公子哥使著力氣要將扇子拽回來卻分毫不動,憋的臉都紅了。

    直到忽然手上力氣一松,他整個人失重,屁股猛的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劇烈的疼的他齜牙咧嘴,很是丟人。

    他身子氣的發抖,「別以為……別以為仗著自己得了狀元便能趾高氣昂,得罪我看你有什麼好果子吃,我爹他……」

    江汶琛俯視著他,語氣懶懶,「是,不過頭銜罷了,比不過你在一旁看戲時這麼能說會道,也比不過你有個爹。」

    一旁的人聽的心裡痛快,毫無本領的廢物居然有臉和狀元郎叫囂?憑爹撐面子,真是夠有本事的。

    身旁這麼多人的嘲笑聲讓公子哥根本想不出應對的話,只氣惱的喊,「不許笑,不許笑!」

    可眾人哪會聽他的。這些人這麼愛嚼舌根,國公小姐的污名怕不就是這樣來的,宋月稚平日親和待人,從不嫌棄藝娘身份低賤,這般以禮相待,她父親更是為人端正為國為民,他們倒要反思,怕是這群世家子弟整日妄言虛構才壞了她的名聲吧?

    江汶琛輕輕彈了彈手指,似乎是怕沾上什麼髒東西,他轉首又對面露詫異的江虔文道:「三殿下若是想瞻仰國公爺的風姿,現在便去吧,說不準還能碰上徐都督。」

    轉而又將目光落在不遠處那車轎上,不經意道:「若是擔憂這位娘子,正巧我也去浣蓮閣。」

    江虔文複雜了看了他一眼,平日不見他展露風采,沒想經此一遭,才知他能言善辯,如此會煽風點火,挑動他人情緒。

    適才那番言論也巧是說與他聽的,自己生處高位,平日裡認識的都是權貴高官子弟,他們自視清高瞧不起藝娘,連帶著自己也失了量尺,現如今這群女人在百姓中呼聲極高,哪裡是需要避嫌的?

    他輕一點頭,不動聲色將這個悶虧記了下來,接著帶著人奔赴國公府。

    這筆帳,來日再細算。

    等人走後,江汶琛低目又瞧了瞧地上癱坐的人,對四周道:「大家不想看看嗎?」

    「滾,滾!」

    那公子爬起來就跑,生怕自己被當作猴觀賞,連著身側的人也灰頭土臉,趕緊找法子溜了。

    解決了事端,江汶琛才斂了神情,他腳尖輕轉,目光落在轎子處。

    他對不遠處的童南道:「去浣蓮閣?」

    童南一征,「是。」

    ——

    馬車停了。

    按江汶琛的要求,卻不是浣蓮閣,而是距離不遠的一片桃林里,馬車一停,便只能聽見外邊枝椏晃動的微小聲音。

    宋月稚沒動,她輕輕咬唇,不知外邊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是他把她送到便走了,還是詢問童南自己的身份,易或者根本就沒跟來......

    許久之後,她沉著氣抬手撥開屏障,抬起眼睫後凝了神情。

    見他在花枝下將手掌伸到她面前,眼梢含笑。

    「要我抱你下來嗎?」

    第63章 偷情  專心點

    掌紋淺淺, 手指又根根如玉,宋月稚垂眼,及其細小的緩了一口氣, 接著將自己的手搭在上面, 借了一把力氣。

    江汶琛沒想小姑娘居然不害羞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 伸了另一隻手去接應她, 沒想她撲在他懷裡,手臂環住了他的脖頸。

    清淡的梨香繞在鼻尖,她的身子很軟,似乎是緊緊依著他,將自己託付在他身上, 仿若抱了一團軟綿綿的雲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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