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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再怎麼說,這可是三皇子,而且京中有傳聞說太子倒台,這人說不準是未來的儲君,雖然歡喜死了宋月稚這態度,但不免還是有些擔憂。
宋溫游沒想到乖女兒忽然對他說這樣的話,但他仔細一想,就知道是個什麼意思了。
她不樂意和三皇子相處。
老將軍激動的心微微顫抖,這不正是展現他的好機會嗎?
但他表情卻很正經,訓斥道:「胡鬧!你那十指不沾的手能做菜嗎?」
宋月稚歪了歪頭。
看她俏皮的模樣,宋溫游美美的把後半句補上,「正巧為父也和後勤的將士學了兩手,今天給你露兩手。」
眾人一聽都跟著起鬨。
「我們將軍廚藝一絕!」
「我們將軍繡工也一絕!」
「我們將軍舞藝也......」
「閉嘴!」
將軍想一巴掌呼在這群人身上,好在他威望高,這些人很快像鵪鶉一樣粘著,表示很無辜。
把下屬整頓好,宋溫游這才轉頭對江虔文道:「多謝殿下一番美意了,臣與小女三年未見,想好好聚聚。」
他態度里看不到一絲恭順,但江虔文完全不敢指責。
榮國公是他父皇都要敬重的人,更何況他戰功赫赫,若是得罪了自己著未來儲君的頭銜都成了空穴來風。
再說,他是月稚的生父。
江虔文苦笑了一聲,他始終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找到她,她卻連話都不願與他說。
回望著那清麗的身影,他咽下喉間的苦澀。
總有機會的,只要他好好挽回,以她的性格,一定會原諒他。
——
宋月稚沒想到她只是隨口一說,父親真的每日都給她端來新鮮的吃食。
且味道還真不錯。
這日老父親正享受著投餵女兒的快樂時,忽然被問了一句,「爹爹會繡工嗎?」
「會一點吧。」
自己打仗的時候身上總會破一塊少一截的,總是換也不好,就自己修修補補了。
宋溫游期待的問,「有什麼要為父幫忙嗎?」
宋月稚又沉默了一會,又問:「那舞藝呢?」
哪個王八羔子和他乖女兒說自己會舞藝的,老子要把他放訓練場裡給十個人當靶子!
小姑娘又有些不確定的問,「爹爹會嗎?」
宋溫游正要拒絕,卻在她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期待,他不想拒絕乖乖女兒。
他頭皮緊繃,「為父......」
只聽宋月稚『撲哧』一笑,接著掩唇,用一雙無比無辜的眼睛看她。
「膽子大了,敢打趣為父?」
宋溫游這才發覺,這小姑娘與他鬧呢。但不知怎麼,看著她這模樣,心裡居然覺得有些暖意。
「女兒是覺得您太緊張了。」
這些日子她看的明白,宋溫游盡力想做好一個父親的角色,包容她縱容她,什麼都慣著她,生怕惹自己不高興。
為了做一道菜一夜守在炭火邊,到了天亮端到她面前,聽她說一句好吃暗自鬆一口氣。
可他們是父女不是嗎?
宋月稚從不覺得父親對不起自己,當年他出征是她同意的,不過是自己獨自過了三年而已,再說她有皇后護著,再難就是被人當面說兩句罷了,真的自己受傷的事情是從未有過。
「這三年,女兒過的很好,真的。」她說,「尤其是最近的這幾個月,是我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宋溫游一時無言,之後他長長嘆息一口氣。
粗糙的手擦了擦衣衫,揉了揉小姑娘的頭。他的氣勢被刻意提起,「為父不在你還開心?」
宋月稚去攔他的手,道:「我剛梳好的髮髻。」
「怎麼這麼多花里胡哨的,還是乾乾淨淨的好看。」
「爹爹的鬍子該颳了,扎人。」
「小姑娘你不懂!」
——
大軍行至京都時,沒曾想殿試的榜都已經下來了,江虔文得了消息,在名單上掃了一眼,榜首的名字被圈了下來——江汶琛。
江這個姓氏讓他眼皮一跳,沒由來心跳快了一拍。
但天下姓江的人無數,倒也沒什麼好注意的。
他手上的密報說,這人的文章甚至被太師親自批閱,得了讚嘆的語句。
下人問,「殿下,可要讓人接觸?」
「到了京都我再安排。」
這樣的人才他一定要拿下,針對的方式要細細琢磨,不能太快。
而且他現在沒有心思思考這些,現在當務之急是與宋月稚見上一面,想起這個他便覺得胸腔仿佛被壓了一塊石頭。
有意無意的,軍中的每個人似乎都在隔絕他與宋月稚的接觸,就是他想盡了辦法都沒辦法見上她一面。
如今就要進京,她回到國公府若是閉門謝客,他想見她怕是更難了。
—
這日晴的炙熱,仿佛是上天也知道這日是將士歸來的大典之日,京城主街人如流雲,府衙維持秩序的官兵忙的頭上大汗淋漓。
人太多了,所有人都知道,上柱國將軍回歸,十三州太平。
這是多少人心頭最誠摯的歡喜。
城門大開,迎接萬千凱旋而歸的將士,家屬、故友,甚至是毫無干係的街頭乞丐都抑制不住的歡呼。
宋月稚一身白衣,帶著冪籬被人維護者進城,她不想呆在馬車裡,她想親眼看看,她的父親戎馬半身,換來的萬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