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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好一個入贅。」江汶琛為他鼓掌。
趙趁嬉笑間,卻發現自家公子便微垂了眼皮,略顯沉默。
他以為他真的有些自閉,便安撫道:「別喪啊公子,我覺得那艿繡娘子定然還不識得你是那什麼.......沙灘上的金子,咱們給她展示展示,說不準就成了!」
「那叫滄海遺珠。」江汶琛背靠車沿,雙眸陰暗不明。
他可以大獻殷勤博取支持,但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前途不明,不能給予她更好的底氣。
今日小姑娘忽變的態度他有所察覺,心裡歡喜卻不知如何挽留。
接著,他輕嘆了一聲。
「七叔什麼時候到?」
說起這個,趙趁掰著手指算了算,「大概年後中旬。」
—
宋月稚將艿繡帶回了自己住的濯院,正使喚下人給她收拾一間臥房,卻被人一拉,雙雙坐在椅子上。
「?」
艿繡將人遣散了去,再與她道:「再過一月,你父親就要歸京了。」
「我知道。」
這事她父親早就與她在信中提過,她也做好年後回京的準備。
「我看你心裡是沒有一點數。」艿繡神情嚴肅,「外邊的事我也聽了,你是真準備在溱安久居?」
外邊的事.......
宋月稚很快察覺到她言行所指,眸光忽閃了閃,道:「這個.......江公子他也要去京城的,他要科考。」
「他說你便信麼,官府可有給予他文書,推薦他前去?」
「我沒問過,但是我相信他。」
宋月稚知道艿繡的擔憂,第一次認識便是在她最落魄的那斷時間,她為心上人耗盡家財,但之後才知道那人將她的錢全用來花天酒地,身無分文無依無靠,她差點身死在亂葬崗。
是以,她現如今警惕沉穩,很難信任旁人。
「暫不提這個。」艿繡卻忽然換了個話題,「我這次來也是給你帶些消息的。」
「京都出事了?」
艿繡鄭重其事道:「大事,而且不止一件。」
見她這般嚴肅,宋月稚也不禁挺直了腰背,「你說。」
「前些日子北邊生了民難,規模極大,朝廷本能按時將賑災的銀錢分發下來,但是經戶部之手後,那東西剋扣在傳經的布政使手上數日,沒有分發下去。」
宋月稚聽得有些懵,那顧御史不是說上面本就是下達的遲緩賑災舉措麼?怎麼成了刻意被人延遲?
「聖上龍顏大怒,你可知拿誰的人頭問斬的?」
見她神神秘秘,宋月稚細想了想,那便只有戶部和布政使,還能有誰那麼倒霉?
可艿繡給她的解答卻是差點讓她從凳子上跳起來。
「是太子。」
饒是宋月稚平日再清水如心,這下都有些難以置信,「怎麼......怎麼可能?」
「這就驚訝了?那還有更嚇人的。」艿繡長吸了一口氣,道:「有人上奏,說太子並非聖上血親。」
這下她不再吊著宋月稚,將話一口氣說了清楚,「說是當年宮變,有人掉包了真假太子,不然以聖上血脈和皇后品行,怎麼會生出如此孽障。」
「聖上也信?」
這和話本似的。
「是有人拿出了證據,人證物證都在,不然聖上怎會那麼輕易的下旨斬首示眾?」
這也太快了,簡直像是事先被人安排好的。
宋月稚吶吶無言,隨後艿繡又道:「聖上原先也是顧忌父子一場,有些情的,但你可知,那戶部隸屬在太子門下,拿去周轉的賑災銀錢便是他所為,白紙黑字鐵證如山,聖上哪能放過他。」
說不準旁人還在說聖上大義滅親,是非清明,再者若真不是皇家血脈,這太子還有活路?
宋月稚神情微凝,太子此番簡直猶如落網之鳥,無處可逃。
不過她很快鬆懈了神情,漫不經心道:「朝廷之事,也與我無干。」
艿繡卻是搖頭,「你記得你離京的時候,在公主府那一遭嗎?」
宋月稚溫吞的點了點頭。
那件事她將始末告訴皇后便沒再關注了,現如今突然被艿繡提起,她還略微細想了下,忽然神色驚訝。
「太子色膽包天,念想長姐這事京都傳了個遍。」
先前顧著皇家顏面,誰也不會將這事公之於眾,但如今這太子並非太子,還有什麼不能提的?
那京都里關於她不尊長輩目中無人的言論,便可以煙消雲散了?
也算是個好消息,宋月稚道:「挺好。」
不過對她來說還不算是什麼大事,京都的人如何看她,她一點也不在意。
「你還不明白?」艿繡覺得自己是為她操心的命,「月稚,你想啊,賑災一事唯有溱安無生是非,靠的便是你的頭銜,再加上你父親馬上班師回朝,無上之耀,你洗清了名聲,往後再回京都不就是炙手可熱嗎?」
宋月稚微微斂目,她有些不愉。
艿繡說了一圈的話回來,還是覺得溱安不好,或者說她的心上人不好。
她聲音有些涼,「錦上添花算什麼呢?」
不說事情會不會真的如艿繡所說,但往日在她寒涼之時,只有江汶琛到她身邊來。
她不喜歡絢爛的煙花,她喜歡雪地里孤傲的寒梅。
一句話讓艿繡有些怔神,但她很快沉下心,耐心的和宋月稚道:「傻姑娘我問你,他現如今知道你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