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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那對兄妹便緩步走了過來,說來也巧,他們也正好姓宋,哥哥叫宋行,妹妹叫宋星,倒讓宋月稚覺得也有幾分親切。

    兩人是來給她送布帕的,宋月稚伸手接過,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正好,江汶琛跟著坐在一側。

    他也像是有了些疲倦,並不說話,只是有氣無力的坐在一邊看遠方漸漸西行的夕陽。

    宋月稚側目,便瞧見他前額發梢下散著珠光的汗水,她心下微動,再回過神時便發現自己抬起了手。

    她輕輕抿唇,片刻後毅然將白色的帕子放置在他兩鬢,柔和的從上到下擦拭。

    江汶琛扭頭看她,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輕點額角,這個位置能看見她瘦弱的下巴和漂亮的眼睛,尤其是眼睫,更是纖長如同蒲草。

    他沒有說話,但雙眸隱隱流過光雲,不言而喻的意外。

    她說:「辛苦了。」

    今日忙活了這麼久,還沒有好好感激他。

    他不愛她說謝謝,一時間只得這樣,宋月稚手上的動作微頓,只見他俊美的容顏近在眼前,就好像再近些,連他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不太對勁。

    明明距離不算緊密,但宋月稚居然覺得有些臉熱。

    於是她放下手,後撤了些,又低著頭看自己的指尖。

    半響後那人說:「不辛苦,很高興。」

    好客套的話,宋月稚頓時心裡想笑,把那些奇怪的想法散了去。

    嗯,應當是平日裡封絮老愛調侃她與江汶琛的關係,這才讓自己也想多了吧。

    她又抬眸笑,落霞餘暉中,璀璨的猶如小太陽。

    忽而傳來一陣歌聲,兩人錯開神情,宋月稚耳尖微動,「這是誰在唱?」

    「是個小孩。」宋行道:「隨著難民到這來的。」

    他說這是那人姐姐作的歌,一路走來便是她在領隊,也是不少難民的精神慰藉。

    宋月稚細細品味下來,這聲音很純澈也很有感染力,這樣的天賦不管到了什麼地方,當地的花樓一定會用心栽培。

    但是她並沒有選擇尋找落腳之所,而是跟隨著大部隊,成為難民心中的一道光輝。

    宋月稚微垂了眼,只是細細的聽著。

    之後,歌聲停息。

    這次她只唱了不到兩句,接著是人群中湧現的躁動。

    她皺眉,」怎麼了?「

    「阿宣病了。」宋星說:「這幾天她轉態不好,唱不了多久。」

    她擁有不少難民的擁戴,自從生病之後不少人擔心的幾乎睡不著覺。

    宋月稚便起身道:「去找郎中。」

    很快,她便將楊廉帶了過去,她最熟悉的還是他,所以很快便做了抉擇。

    到了地方,方才發現那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長相不美麗,但神情卻有些說不出的自傲。

    這份自信給她添加了光環,讓人不得不忽視。

    「喂,小個子,你不是不來嗎?」她還發著燒,嘴裡卻一點也不饒人。

    楊廉氣的牙痒痒,「要不是宋小姐,誰會管你的死活。」

    「你算什麼啊.......」阿宣哈哈大笑,「一條狗嗎?」

    這姑娘說話還真是不拘小節,宋月稚在一旁無奈的嘆了口氣,正要說話便又聽她道:「你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快滾吧,礙眼睛的東西。」

    這兩人明顯是有過節,但就是如此,話也說的太過落人臉面。

    終於,楊廉眼睛紅了,指尖緊緊的掐入掌心,還不待宋月稚出聲勸阻,江汶琛便擋在她的身前,制止了她要插手一二的行為。

    於是楊廉便一轉身邁著步子跑了。

    她側目與江汶琛對視,眼裡滿是疑惑。

    只見他對阿宣開口,「明日再給你請旁的郎中。」

    不知怎麼,阿宣的氣勢一瞬間松垮下來,她抬起手小聲道:「謝謝了。」

    又抬起雙目,竟然是感激的神情,而且正看著宋月稚,她露出一抹笑,「謝謝宋小姐。」

    這位,是她們的恩人。

    —

    之後兩人離開,行在路上,宋月稚忍不住扯了扯江汶琛的袖子,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是才知道的。」他輕嘆息,似乎也覺得有些頭疼。

    他說楊廉不是什麼難民,而是一位懸壺濟世的醫者後代,家族人丁凋零,他又是唯一的嫡傳血脈,自然是及尊貴的。

    但怪就怪在,他學得一身醫術卻不好好繼承家業,又拒絕為高門大戶問診,居然離家出走偷偷為難民行善。

    「那與阿宣有何干係?」

    「阿宣的姐姐在當年禍州之亂的時候,救了楊廉一命。」

    宋月稚一征,這才明白,楊廉因為想要報恩離開家族顛沛流離,而阿宣並不想接受他的恩惠。

    她輕輕回首,見破落的門窗內,捧著一杯熱水一小口一小口喝水阿宣。

    她說的話宋月稚聽不清,「這樣錦衣玉食的小公子,到這來找什麼罪受。」

    第37章 一起  逗弄小貓咪

    話宋月稚是沒有聽見的, 但第二天一早過去,阿宣便鄭重其事的與她說希望楊廉離開溱安。

    她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但是宋月稚沒應,她幫小姑娘換過藥, 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又指了指外邊的身影。

    「我僱傭他到這來,是花了錢的。」

    這一句話就將人堵死了, 阿宣張著唇似乎還想爭辯什麼, 但眼見她堅定鄭重的模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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