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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江汶琛隨著一起坐下,側眸輕笑,「想起來了,伸手我看看?」

    作案工具往後面背了背,宋月稚眨眼看他。

    見他似乎沒有要作罷的意思,只好把手溫吞的往他面前遞。

    那是一雙白嫩的手,骨節纖細柔軟,指尖粉嫩。

    宋月稚心裡十分窘迫,就聽他語含笑意的說:「該剪指甲了,掐著人疼。」

    她臉上頓時熱的仿佛被熏蒸,但她不甘示弱道:「你也該剃鬍須了,扎人。」

    江汶琛摸著算不上光潔的下巴,還是乾乾淨淨的,萬不能到扎人的地步。

    不過他還是說:「好。」

    ——

    再晚的時候就到了夜裡了,筵席也要散了,鈴可著急忙慌的在門前亂走,柳夜夜也是滿目的擔心。

    看到人出來了,鈴可上前壓低聲音道:「常公子,這也晚了,姑娘就是再貪玩也不能這時辰都不回去吧?」

    先前他來說是江公子與她們家姑娘說好了出去逛逛,這才沒急著出去尋,可到了這個點還不出現,著實讓他們擔心了些。

    常疏辭將人帶的遠些,說:「你們家小姐還有事要做,若是擔心就等著吧,不會留到很晚的。」

    她喜出望外,「真的?」

    「當然,若是有事這府衙也擔待不起。」

    常疏辭心說江汶琛還在裡頭呢,要真出了什麼事這一屋子官員別想幹了,轉邊疆吃沙子去吧。

    鈴可聽他這樣說,心想也對,要是他們家姑娘真在裡頭受了什麼傷,那等老爺回來了這屋子裡的一大幫子人還有活路?那不是站著給人當球踢的下場麼?

    於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站門口等人。

    許材擔心壞了,上來各種懷疑會不會遭遇了什麼不測,要是得罪了官爺怎麼辦?

    兩人撇了他一眼,都沒回答。

    他就納悶了,心說你們兩家沒權沒勢的,這麼豪橫?

    —

    江汶琛從廚房拿了些酒水吃食,不知不覺院內的人推門進來了,他們相視一眼。

    屋內燭光輕閃,是顧御史和隨行來的僉事。

    「今日擺的這一道,怕是要我們眼看著不做聲的意思。」

    「聖上撥給這的救濟款來的晚,便是等著,又能怎麼辦。」

    「這些人是不想我們插手。」

    「現在不能動,牽扯太多,流民死的越多,他們的事就越大。」

    宋月稚聽的有些迷茫,江汶琛便給她解釋,「朝廷撥款了,看樣子應當是到得時間會晚些,地方官員不希望顧御史插手施救的措施,估計是想貪圖錢財。」

    「他們也不管?」

    「聽意思是,要管,但不是現在。」江汶琛沉吟了一下,「大概是要撐到善款來的時候。」

    「有就好。」宋月稚還算高興。

    下一刻屋裡的人就說:「這些難民怕是撐不過,看著吧,在我面前玩陽奉陰違,到時候出了事,可沒人替他們背鍋。」

    「拿筆來,我們得先人一步。」

    什麼叫這些難民撐不過?宋月稚不能理解。

    「這些難民也是會滋事的,好好的待在十三州不肯,到現在跪在人前頭伸手,還不如死光了好。」

    「這些話能說?」

    「下官也只是在您前頭說。」

    「行了,下去吧。」

    等到人關了屋子的門,提著燈籠走的遠了,江汶琛才問她,「去見見麼?」

    小姑娘卻是沉默了片刻,她說:「不見了,沒一個好東西,官府里的事兒我不參合。」

    她說話帶著些氣,今天那曹千戶把她膈應壞了,以為這顧御史是個好的,沒想到還是這般重利。

    在她看來,知民之苦而無動於衷甚至加以利用的,全都是為了前程的庸官。

    江汶琛輕鬆的說:「好。」

    兩人直接離開了,從大門跨出來,宋月稚卻忽然停了腳步。

    可算是見了人了,一群擔憂的人三兩步上來。

    宋月稚在橙黃的燈下微微抬氣眼帘,落在牌匾上。

    「姑娘,還看什麼呢,快些回去吧。」

    宋月稚微微抬起手,指著上邊。

    「這牌匾真該摘了。」

    站在邊上的許材瞪著眼睛盯著她家丫鬟,不是這話能說?還不趕緊把你家小姐嘴巴堵上?

    但鈴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就差贊同的拍拍手了。

    宋月稚也不想再提,她轉身離開,看樣子似乎多在這地方呆一會都膈應。

    江汶琛就著光,也回首望了一眼那『寧遠』兩字。

    他說:「摘了挺好。」

    許材:「???」

    不是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惹不起?

    第33章 莫要亂叫  公子應當早些習慣才是

    「前面的車駕怎麼回事?」鈴可驚訝的伸長了脖子。

    那馬車不算華貴, 但此刻卻破破爛爛,染滿了灰黃的塵土。

    「好像是白家的。」

    「白家?」

    馬車越行越近,宋月稚也撩開帘子外看, 細碎燈籠光照出路口處的景象。

    越看越心驚。

    青石板路上有不少小石子和泥土四散周圍, 因為白家的車馬已經行的遠了,依稀只能看到狼狽離去的顛簸身影。

    「這群難民!」鈴可可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 「這是仇富吧, 真是太沒教養,哪有那石子砸人的道理,他們若是待會敢動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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