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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說到這, 江汶琛卻忽然哂笑一聲,看模樣不是很認同。

    城北的那些難民他一早便看過了,數量很多,但十三州接壤的城池不計其數,怕這些人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朝廷派來的人到底是要怎麼解決這個隱患, 還不得而知。

    但他不攔她,「不管怎麼樣,小姐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話題到這就終止了,到了上清觀門口,那守門的道士笑容滿面的接待來人,但看那馬車走下的男子後,臉上笑容逐漸消失,拿著一掃把過去,全是濺落的雨水。

    「幹什麼呢你。」

    趙趁早就在這等著自家公子了,見他行為便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掃把。

    「大下雨天的還掃地。」江汶琛支著雨傘停在門前。

    他轉首和宋月稚道:「觀里的人太勤快,什麼時候不忘職責所在,是吧道長。」

    「你......」道士心說你真有臉,憋了半天也不肯說髒話,只惡狠狠的道:「我掃的是......」

    「道觀來了施主,這般故意驅趕麼?」江汶琛走近他兩步,語氣嚴重道:「未免不對。」

    趙趁附和道:「就是。」

    宋月稚眨了眨眼睛,用疑惑的目光去看那小道士。

    小道士見到宋月稚和善的目光,咬咬牙轉身走就走。

    江汶琛轉首對宋月稚道:「小姐請。」

    到了裡邊,兩人並肩而行。

    路行了一半,宋月稚還是忍不住說:「我見他似乎有什麼怨言。」

    他說:「下雨天見我回來,難免擔心。」

    「噗。」

    趙趁一把捂住嘴,在宋月稚疑惑的目光里搖了搖頭。

    江汶琛不搭理他,言之鑿鑿道:「借住久了,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些同袍之情很正常。」

    宋月稚有些意外:「道長也這般感性。」

    江汶琛面不改色道:「我一來就給他們帶了許多禮物。」

    趙趁悶下頭去,心說那些改裝過的拂塵之類?

    他們家公子又說:「還幫他們把一些農作物收割回來。」

    然後做了菜收他們錢。

    「宣揚了道觀的名頭。」

    在外面吃完東西砍個價,說道觀免費幫占卜姻緣前程。

    他心裡腹議兩句,完全不敢去破壞他們家公子的形象。

    宋月稚聽信了幾分,不禁道:「公子性格好,朋友也多。」

    詩會上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先前江汶琛來給她送禮的時候總是備了很多份,定是不止她一人的。

    這般言行讓人舒適,親切,又多才多藝的人,確實很善於結交,讓人喜歡。

    宋月稚低首,目光落在腰間泛著紅光的珠子上。

    她就不行。

    「咳。」江汶琛握拳放在唇邊。

    性格好麼?還行吧。

    他道:「我嘴笨,說話不饒人,和你相處著不嫌棄就行。」

    宋月稚微微淺笑,跟著入了屋內,炭火是夠的,整個屋子暖洋洋的,江汶琛目光一掃,心裡微慌。

    他果斷轉身對趙趁厲聲道:「怎麼回事,是不是昨天常疏辭又跑我這來睡了,這麼亂,真是。」

    趙趁慢半拍的點了點頭。

    江汶琛則是上前收拾了兩下亂糟糟的桌面,略感窘迫的對宋月稚道:「坐會吧,一會雨就停了。」

    宋月稚卻是四處打量了幾眼,屋子確實有些亂,但卻不髒,架子上擺放的器具也都是鋥亮的,地面乾淨,屋內還有些淡淡的梅香。

    為數不多的裝飾便是白淨的瓷瓶內,梅知江摘回來的白梅。

    她略感新奇道:「我見一旁有個耳房,是公子讀書用的?」

    江汶琛頓了一下,如實和她說:「做些小玩意。」

    宋月稚問:「譬如,送我的鞭子嗎?」

    這個事還不等江汶琛回答,趙趁就忍不住說道起來,「是啊娘子,我們公子廢了好大得勁呢,又是刻又是......」

    「話怎麼那麼多。」江汶琛一個雨傘砸過去。

    「不說還不行嗎。」趙趁委屈死了,小聲嘀嘀咕咕,「做好事還不讓說。」

    不是說隨便做的麼?

    宋月稚心下微動,又問:「那只有我有嗎。」

    江汶琛又準備開口,趙趁出聲比誰都快,「到了溱安這地界娘子是獨一份,我的那短刃都是求了他好久的。」

    江汶琛這直接自己上腳踢了,「幹啥啥不行,嘴皮子倒是挺利索。」

    趙趁一躲,就躲到氣沖沖走進來的常疏辭身後。

    常疏辭雙眼冒火,顯然是氣昏頭了,便也不看情形,張口就道:「江汶琛!你是不是又得罪外邊那些道爺了?我就去後院摘個菜,十幾個人圍上來要把我捆菜園裡,你自己造的孽天天要我背!」

    外邊那些人不待見江汶琛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還非要往人家眼皮子底下撞,他高興完就走了,轉眼人就找上常疏辭了。

    江汶琛神情凝住,忽覺胸內淤了一口氣。

    常疏辭又岔氣了,「還有這屋子,我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跟個豬似的天天滾來打去,自己不收拾又成天找這找那,坐都沒地方坐,你當我說的話放屁是吧?」

    一口氣把話說完,喘了好幾聲氣都沒聽見江汶琛打趣的調侃,不禁起了幾分狐疑。

    再豎起眼眶看他臉色,只見人站在遠處雙眼木然,再用手摸了摸鼻子,像是及其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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