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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這話其中的暗涌卻是讓在座的諸位女眷心神一跳,意為今日她們這般討巧,陽奉陰違,是被皇后看在眼裡的。
三皇子身子緊繃,斷然彎腰,「兒臣不敢與太子殿下相比。」
其他人以為皇后不值一提,但他知道這位有在宮裡有多重的分量,就是對上他父皇,都絲毫不懼的針鋒相對。
後宮的人,包括自己的母妃,都無比懼怕她。
皇后只是笑著對他道:「快去吧。」
下面的人屏氣凝神,都覺得身上好像是壓了一座大山,一時間連吞咽口水都要放輕了聲音。
三皇子攥緊手心,卻很久都沒有動。
眾人視線下,他蒼白的唇微微動了動,他想問:國公小姐來了麼?
自先前長公主府一事過去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宋月稚,對外傳出的消息是皇后念著她,喚她到宮中相伴,並且到現在都沒有離開。
他去不了坤寧殿,甚至到不了皇后身側半步。
是他母親不允許他去。
乘著這個機會,他想問一句,他能見見她麼?
但是眾人視線之下,喉嚨里像是壓了一塊石子,怎麼也問不出口。
他只能站起身,轉身一步一步離開。
這場風波過去,許多人都收了收態度,筵席間談笑拘謹,再不敢大肆張揚。
過了一會,席間出了些狀況,不少人的驚呼聲讓皇后迷糊的視線凝起,側目朝那邊看去。
只見三皇子與一女子站到一處,身上浸透了水,遠遠的看似乎相擁在了一處。
五皇子興沖沖的給她解釋,「適才那位小姐不小心被台階絆了一跤,三哥正好接住了她,身上沾染了酒漬,正在道歉呢。」
「哦?」皇后饒有興致的挑眉,「那姑娘是哪家的。」
「戶部尚書家的,好像叫,韓英渠。」
這名字一出現,皇后便抑制不住的『嗤』了一聲,她掩著唇好半響,再是搖頭不予評價。
那邊愈發亂了,不少人紅了眼睛說韓英渠不知廉恥,但她淒淒楚楚的不斷道歉,又有她母親連連認錯,三皇子便於心不忍幫她爭論了兩句。
「皇后娘娘。」有家小姐往皇后的方向走了去,稟報導:「三皇子身上的衣裳都毀了,總不至於就這般放過了吧,衝撞皇子,成何體統!」
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皇后被人點出來理事,只好端起身子,總不能置之不理。
不過她只是問了句三皇子,「你自己的事,怎麼看?」
三皇子不想多麻煩,便道:「這位小姐也不是刻意為之,她自己身上也沾了酒水,模樣狼狽,再說兒臣一個男人,也沒有被占便宜的道理。」
聽他這樣說,便是不介意的維護韓英渠了,韓英渠紅著眼睛朝他投去一個感謝的神情,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皇后聞言,琢磨了兩秒,想著既然三皇子自己都這樣說了,那自己雖再是瞧不過,也最好不要多生事端。
正要開口,只外邊匆匆忙忙進來個小宦,穿過人群到了皇后跟前,行了禮遞給蘇女官一封信函。
他是作何的皇后一看出,便沒有輕易下決斷,而是先一步去拆那信封。
眾人見狀也不好打斷,都沉默恭候著。
半響後,皇后讀完了信,叫人推著她往前去。
韓英渠渾身一冷,她發覺皇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上位者的氣息猶如刀片直直向她身上壓來,大腦都被麻痹了片刻不知所措。
她強硬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不過是借著台階撞入了三皇子懷裡,再說三皇子都護著她了,皇后不可能還要這般目中無人。
但下一刻,皇后的聲音便在四周響起,「這點伎倆在本宮面前施展,真是不要命了。」
「皇后,臣女冤枉。」韓英渠雙膝一軟,跪在地上,「三殿下也知臣女並非有心,實是今天穿的衣裙過長,踩著又磕到了台階這才不小心衝撞了殿下,還請皇后明鑑。」
三皇子一怔,也想為她辯解兩句,皇后卻朝他看來,「老三,本宮問你,她撞到你懷裡若是回去毀了名聲,嫁不出去,傳了消息到你那,你是娶還是不娶?」
這一問把三皇子問的怔神,戶部尚書是個要職,若是真因為此時讓她嫡女受了侮辱,怕是往後自己的聲望要降低。
「本宮再問你,你今日幫她固然心善,但若是往後她以拜謝名義屢下拜帖,痴心痴情,你當如何自處?」
韓英渠心慌了,她趕忙道:「臣女不會死纏爛打,絕不會......」
「閉嘴。」皇后神情一冷,「今日是本宮籌備的筵席,你說你準備不妥裙子過長,是不尊本宮;眾人端坐,唯你動手動腳撲人懷中,是為不知廉恥,這般如勾欄妓院般的做派到了這,便是三皇子再護著你,也得扒下你的衣裳看看,到底知不知道何為『羞恥』。」
她話說完,場面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皆是被震的心神混亂,回神後,又是一陣後怕。
皇后因這小事這般辱人顏面,不正是在殺雞儆猴麼?
不少人知道皇后並非善類,且在皇帝面前都是盛氣凌人的,她今日這般震怒,便是說明他們今日的做派怕是惹著了她。
人心惶惶之中,皇后收起氣勢,又冷淡道:「你家的誥命,摘了吧。」
韓英渠雙目失神,而她身後的母親身體一癱,身子發顫,一翻白眼,居然是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