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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宋月稚朕不想趟他們家的渾水,福了福身以後便帶著鈴可往自己的馬車那邊走。
身後的徐老夫人道:「快去。」
徐重辛便跟了上來,他登上自己高大的駿馬,隨行在一旁,顯然是非送不可了。
宋月稚心中無奈,行了好一段路便聽他在車外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我過幾日回京,你呢?」
她不好不作回應,便答:「我等我父親。」
他便立刻答:「我在京都等你。」
宋月稚沒說話了,可徐重辛想與她說話,便自顧自說起來,「十三州馬上要生些變故,你記得閉遠些,少接觸流民。」
流民?
宋月稚撩起另一側的帘子,往外頭街道看了幾眼,溱安最近的流民確實多了起來,街道上隨處可見拖家帶口難民,不是說城門口不讓進麼?
「要出事了?」
徐重辛聽她聲音,很快答:「具體應當與這些人有關,朝廷會派人解決,你躲遠些莫要接觸。」
宋月稚垂了眼睫,道:「多謝告知。」
—
一路走過,到了濯院的門口,撩開帘子,宋月稚被鈴可攙扶下了馬車。
正面瞧見的事一頂素雅的馬車停在不遠處,一深藍道袍的公子如松鶴般立在原地,遠遠的向她招了招手。
宋月稚輕輕彎唇,驟然萬物失色。
徐重辛剛下了馬車,便被眼前的美景恍迷了眼,接著宋月稚向他點首,「多謝相送,將軍快些回去吧,徐夫人還等著你。」
徐重辛挪不動步子,看了她很久才拜別。
等人離開,宋月稚便快步走向那方向走去,但不知是否是出於直覺,她總覺得四周有些犀利的視線。
她腳步放緩,四處張望了片刻,到了他面前不見出什麼意外,便按捺下不安。
她看著他凍紅的耳垂,「怎麼不進去等。」
那人不說話,一雙狹長的雙眸閃過一絲不被發覺的暗光。
接著似乎覺得莫名,他一笑泯然,「只是來送個酥餅,今日江畔有個詩會,我閒著無事偷溜出來的。」
宋月稚看著他的耳垂,想伸手出來幫他捂一捂。
「下次直接給下人就好。」宋月稚與他道:「公子離的久了,怕不是要遭人調笑。」
他彎唇,「無礙。」
宋月稚不贊同,「我是罪過了。」她左右一想,道:「正巧我也要去聽竹居,公子稍等,我進去換身衣裳陪你一道過去。」
「好。」
江汶琛隨她進了門等候,卻落後了一步,轉首去看那早已離開的馬匹。
他一斂目,隨著進去了。
宋月稚在屋內換衣裳,童夕在屏風外道:「姑娘,外邊宅子裡的人審問了出點東西。」
手上的動作一停,她問:「他們怎麼說。」
「他們沒提身後的人是誰,倒是說了個值得注意的事。」童夕走進了兩步,「他們的人從姑娘你離開京都時就一直跟著,一路到了溱安,現在被抓到的只有他們幾個,還有很多人在暗中潛伏按兵不動。」
這些人很明顯都是要她命的架勢,在京城裡這麼痛恨她的人也沒有幾個。
宋月稚蹙眉沉思,但照理說,這麼些天他們還沒動手是個什麼緣由?
是因為皇后的人在四處保護著不敢動手?
她沒想通,只好暫時擱置下來,出了門隨著江汶琛到了聽竹居,詩會在不遠處的酒樓旁,她停了步子與他告別,柳夜夜正巧尋她,便與他們碰在一處。
江汶琛走後,兩人才往裡去。
柳夜夜早就覺得奇怪了,說了兩句話後疑惑道:「早知道你們認識,那日怎麼不見一面,要推脫呢?」
宋月稚一頭霧水,「姐姐說什麼?」
「你糊塗啦?」柳夜夜敲擊她的小腦袋瓜,「之前不是有位公子來給你送衣物麼,就是他呀,若是認識,那日為何稱病不見?」
那日來給她送衣物的公子,不就是當時在佛廟裡救下他的那一位麼?
宋月稚目光呆滯一瞬,她詫異的抬眸,舒緩了好幾下才回過神,及其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他?」
柳夜夜肯定道:「是啊。」
怎麼會是他?
宋月稚內心像是受到了衝擊一般,久久沒想明白這事前後。
她慌亂的眨了好幾下眼睛。
若是,若是那日來救下她的人是江汶琛,那那些刺客會怎麼想,以為他是保護自己的人,是絆子?
她恍然想起先前見到江汶琛時在四周察覺的異動,平時行未有過的,她頓時心尖一緊,抓著柳夜夜的手腕道:「今日的詩會要到什麼時候?」
「說是到戌時。」
戌時.......
那般晚,上清觀又在那麼遠的地方,他若是一個人那麼晚回去,萬一遭到那些人不測.......
宋月稚覺得內心亂了亂。
不會,不會有那麼巧的事吧?
「怎麼了晚晚,」
宋月稚好久不曾有過的自責從胸腔溢散,她深呼吸了一下,儘量平靜的低聲道:「我會害了他。」
但凡在她身側的人,都會受到她的牽連。
柳夜夜見她神色依舊平淡,但說的話卻很滲人,擔憂的問,「到底怎麼了?」
宋月稚握住自己腰間的珠子,抬頭搖首道:「排練舞曲去吧。」
柳夜夜不放心,又多問了好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