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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雲真娘子留下吧,我還有些問題想請教你呢。」宋月稚朝她招招手。

    如如抱著曲譜,心裡有些不自然,她原以為這小姐帶來她們二人都是有什麼吩咐的,若是要她們做事她也討要些好處,沒曾想說了幾句家長里短便讓她走了,反而留下一個平平無奇的雲真。

    雖然心裡憤懣,但不好強留還是走了。

    之後只留下兩人獨處,雲真清清冷冷的不說話,宋月稚便直言道:「王主事可有難為你?」

    雲真淡淡瞧她一眼,接著抬起手臂擼起袖管,便看到白皙肌膚上猙獰的傷疤,小臂上纏著的繃帶也能見到些新鮮血跡。

    宋月稚走到她身側,叫人拿些藥膏紗布來。

    她伸手為她換藥,「我想若是我開口,王主事莫約很難放你離開。」

    「我要怎麼做?」

    她的聲音不如早前那般溫和,反而帶了一絲沙啞和隱忍。

    「我給你銀錢自己贖身,若是王主事不肯,你便去府衙,清鶯坊會幫你。」

    雲真沒曾想她這般直接,抬起微顫的睫看她。「你不怕我贖身以後跑麼?」

    「抱歉。」宋月稚向她道歉,「我查了你的身世,你家裡欠債良多,還有個弟弟要照顧,你無技藝傍身,若是離了花樓,父母怕還要將你變賣。」

    「別說了!」

    雲真雙肩發顫,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她低垂下頭緊靠著宋月稚的手,像是不想在她面前如此狼狽。

    宋月稚察覺手上的溫熱的濕意,再聽見她哽咽道:「求小姐,幫我......」

    ——

    這幾日聽竹居的王主事忙的焦頭爛額,清鶯坊將長頌的自殺告上了公堂,以虐待藝娘的名頭和她叫囂,甚至連自己被宋月稚提刀威脅那事都被擱置了。

    舞宴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聽竹居的人時不時聽著外邊傳播的名聲,有些人無動於衷,有些人內心不恥。

    可不得不說,來她們花樓的人多了起來,但多是動手動腳的,有些藝娘忍不住動了手罵了人,還要被王主事訓斥一頓,更有人受了皮肉傷。

    「如如姐,你的曲子就借我唱唱吧,實在是那些都唱膩了,你那個好聽,賺的錢我分你就是了。」

    「不借,別想。」

    如如一瞧又是來借曲子的,翻了個白眼將門關了起來。

    自從得了那曲譜她便練著玩唱唱,沒想得了幾位客人的歡喜,不少人來找她要曲子唱,但如如知道,這自己單獨的絕技才是長飯碗,給別人唱了若是比自己唱得更好,那自己便揀了芝麻丟了西瓜,得不償失。

    她沒想那位送宋小姐還有這樣的本領,一時間心裡起了攀附的心思,若是下次她還叫自己去,給清鶯坊做個眼線也沒什麼的。

    這般,她又忍不住想到那日留在那濯院的雲真,這幾日也鬧的厲害。

    她出了門往雲真屋子那邊去,已經是圍了不少的人,她心下一驚,趕忙跑了過去,只見屋內拖了長長的血跡,雲真不見了身影。

    「怎麼會這樣......」已經有人哭了出聲。

    「王主事的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長頌都.......」

    「她以為搭了清鶯坊的便利便能走,王主事怎會同意。」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我不想做妓.女,我不想做妓.女啊!」

    如如咽了一口口水,拉著旁邊的人問:「到底怎麼了?」

    那人說話聲都在發顫:「前幾日雲真拿了一大筆錢說是要給自己贖身走,王主事打聽了她去過清鶯坊,就知道與那邊串通一氣了,怎麼都不肯放人,關在屋子裡這麼些天,住她邊上的姐妹今天才發覺門開了,看這模樣,怕是人已經.......」

    話說到這卻停住了,樓里一陣驚呼聲,只見渾身血污的雲真從樓梯下一步一步上來,身邊還跟了個一身紫色的小丫鬟,瞧著眼生,不是聽竹居的。

    眾人都想上來問,可素日誰都與雲真關係不好,一時間誰都沒開口。

    那小丫鬟把人送到門口,在眾人的視線下自然的在臉上堆了笑:「娘子快進去收拾收拾吧,清鶯坊都備著呢。」

    第20章 送禮  說是自家觀里醃的,鹹菜

    等到雲真將東西帶走的時候,眾人還是一副雲裡霧裡的模樣,王主事巧是從門口進來,見她們都圍在門口,心裡一陣火氣。

    「都看什麼,有本事也讓人家願意掏腰包給你們贖身啊!?」

    眾人趕緊如鳥獸哄散開,如如被人扯了一把,還沒搞明白什麼情況,就被好幾個人一同扯到屋子裡去了。

    「幹什麼?」她狐疑的問。

    「如如姐,我們有些事想問你。」為首的娘子往她懷裡塞了些細軟,懇切的道:「就是些小事。」

    見分量不輕,如如收了渾身的刺,左右往她們幾個人身上看,似乎都是聽竹居裡頭沒什麼大名氣的小娘子,而且這些人裡邊大半都是被王主事動過刑罰的,只為首的那一個.......

    不是王主事的心肝傅橋麼,怎的她也在這。

    如如心裡打怵,但卻沒有顯露出來,接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道:「有什麼話問吧,我時間不多,過會兒還得去秦小姐家裡奏樂呢。」

    傅橋在她跟前坐下,道:「那日去濯院,不止雲真去了,你也去了對麼?」

    說到這個,如如心下哽了哽,這事其實到現在她也沒搞明白,明明去濯院的還有她一個,怎麼王主事沒罰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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