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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王主事一邊覺得她可笑,一邊又聽得震耳的心跳聲,額頭間居然冒了些虛汗。
宋月稚看著她略顯狼狽的面容,垂著眼睫思索了片刻,忽然協商般的說:「放了人,再去府衙說清楚,得你該得的懲罰。」
這人是受人指使,若是知錯就改她可以不將仇恨殃及到她身上。
可王主事嗤笑了一聲,覺得她簡直是在痴人做夢,「宋娘子,你攔著我在說這些沒用的話,便覺得能說動我了?你當老婆子我是傻的嗎?」
還去府衙自首,這人怕不是痴心瘋。
宋月稚停了一瞬,再是認真的問她,「你不願意認?」
王主事眼裡閃過一絲暗光,「老婆子不是什麼好脾氣,這般受你轄制也是看得你馬上要在我聽竹居露個面,話說的不中聽些,若是你不乖乖聽話,老婆子也只好用些偏激手段。」
她凝神盯著宋月稚,半響後手上的桎梏放輕了下來,正心裡得意,忽察覺腕上的皮肉刺痛,她連忙垂下眼來,卻看宋月稚不知何時拿出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口正抵在她腰上。
宋月稚輕聲問:「你有沒有什麼要申辯的?」
就像是在問她有沒有吃飯一樣輕鬆。
王主事被她的行為激的說不出話來,於是宋月稚便自問自答,「從前我被人埋怨的時候從未有人問過我一句——為何要這麼做。所以現在我問你,你知道她們幫過你,也從未對你有過什麼壞心思,卻還是堅持做出這種事,你可要申辯?」
見王主事半響不答,宋月稚便彎唇笑,「那好,既無苦衷便將人放了,再去府衙自首好不好?」
她的話很幼稚,甚至更像是哄人,如果不是腰間那把匕首已經割開了衣裳,在皮肉上劃出一道血痕的話。
王主事疼的額頭冒汗,又怕又驚,「你有本事當眾在這殺了我!」
她不可能動手,這樣人救不了,清鶯坊也別想逃過這殺人的罪名。
「我不殺你。」
宋月稚又朝她靠近了些,在遠處的人看來就是兩人靠近在一塊說話,瞧著居然有幾分親密。
她輕輕道:「我父親從小教我,擒賊先擒王。你就是這裡的王,我將你綁了放在郊外我安置的宅子裡,每日只給一口水,一個饅頭,她們對子郁怎麼做,我就對你怎麼做,再之後我要你一字一句寫出你是怎麼勸人自殺嫁禍,怎麼做販賣半身契的勾當,再將你埋在郊外,對外稱自愧尋了短見。」
這樣歹毒的話從這樣一個滿面清純的小姑娘嘴裡說出來,讓王主事頭皮都發了麻。
她喊道:「你這是屈打成招!」
她聲音太大,惹得宋月稚又往裡送了送刀刃,「那又如何。」那語氣幾乎讓人聽不出什麼波瀾,但讓人莫名覺得危險萬分,「我是什麼身份你怕是十分清楚,你後邊那位也不敢讓我這樣折損在她手上。你既死不承認,那你用沒用那些下作的手段我也不需知道真相,你只清楚你這條命我能左右,明白嗎?」
宋月稚一眨不眨的看她,「放了人,我放你走。」
她瞳色淺淺,望著人的時候柔柔軟軟,激起人無限的保護欲,可現如望入她的眼底,只覺森森寒意。
今王主事開始猛的撲騰起來,無限的慌意中湧現一絲清明,當眾之下,宋月稚怎麼敢強行帶走她。
提刀挾持,她不要名聲了嗎?
嗆水中猛然抓住這塊浮木,王主事抵死掙紮起來,甚至因為劇烈的動作腰間和手臂無意間划過刀刃,疼的她髮髻散亂,雙膝發軟。
宋月稚沒托住她,等王主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時,手腕輕輕一轉,望見沾染的一絲血跡。
她伸手要扣住她的脖子。
「殺人了救命啊!!」
王主事在她雙手伸過來的一瞬間承著地面爬了起來,身後是豺狼,她踉踉蹌蹌的往後爬了幾步,腦袋都有些發暈。
轉首將目光落在最拐角的一處雅閣,赭紅的紗屏遮擋看不見其中,但透過下方的空隙,她瞧見了一雙短筒靴,心下驟然一喜。
她雙手忙腳亂的往裡邊跑去,宋月稚目光追隨著她的腳步,並沒有急迫的追上去。
她捏緊了刀柄,再是一步一步隨著她過去。
她既然選擇如此堂而皇之的將人挾持,就不怕旁人議論。
清鶯坊是母親的心血,而她只是叫宋晚罷了,既無相干,便不會牽連。
入了雅閣,只見王主事跌跌撞撞的到了那賓客的腳邊,在墨青衣袍下哭聲力喊,「我是這的主事!救我,清鶯坊的人要殺我!」
她妝都哭花了,臉上糊的簡直像個女鬼。
這雅間內一共有四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她們聽竹居的娘子,但她一來就瞧出這位公子才是正主,這才上前作態。
她咬著牙想,要是將事情鬧大,宋月稚怎麼敢堂而皇之的動作?
可那被她懇求的公子退了一步,拍了拍衣袍,他動作自然利落,全然不顧著王主事的依賴之態,甚至連瞧都沒瞧她一眼。
再一抬眼,眉宇間染著些許笑意。
他目光輕轉,與有些發征的宋月稚對上視線,「好久不見,宋小姐。」
第17章 救人 畢竟他們並不相熟,刨根問底實為……
是他。
在客棧碰見的那位公子,宋月稚沒想到居然在這裡與他再相遇了,雖然有些驚異,但這時候顯然不適合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