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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走了一段,卻依稀聽到不遠處有些爭吵聲,似乎還有摔瓷器花瓶的聲音,動靜很大,不少人往那地方去了。
宋月稚腳步停了一瞬,沒去湊這個熱鬧。
引領的小姑娘帶她著她走走繞繞,終於推開一道雕花門,書香襲來,穿過重重厚重的書架,在案前看見封絮不顧儀態的抱著柳夜夜的大腿。
她眼睛裡含著淚水,已經蹭濕了那女子的衣裙。
她一入門,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連封絮都不哭了,吸了下鼻子,然後被柳夜夜被一腳踢開。
接著她哭哭啼啼的跑到宋月稚身邊,道:「你看你的柳姐姐,她又欺辱我。」
宋月稚忍不住彎唇,抬手給封絮擦了下眼角,「好了絮姨,別哭了哦。」
封絮一怔,早知道這小妮子傾城之色,沒曾想她臉上有了幾分紅潤後更是俏麗,簡直像是剛浸了水的花,美色讓人痴醉。
她忍不住掐了一把,噫!真的是嫩的能掐出水!
宋月稚被她這一舉動弄的一怔,臉上的手卻被柳夜夜一把捉住,強硬的放下。
「成什麼樣子。」柳夜夜側過頭,溫婉的面上顯露一絲怒意,對她訓斥道:「整日哭哭啼啼,別給我掉那假惺惺的眼淚,這事是你弄出的,你便給我解決去!
聽語氣似乎十分嚴重。
宋月稚便問,「出什麼事了?」
她來時便看外邊鬧的厲害,想必應當是為了這個,平日溫溫和和的柳夜夜這麼嚴肅,怕不是什麼好事。
「本喚你來不是為了這個事的。」聽語氣似乎是十分頭疼,柳夜夜嘆了一口氣,「罷了,你知道這邊的花樓不止我們一家吧?」
梅知江邊還有一家花樓,雖然比不上清鶯坊,但也是別具一格的曲樂賞樂之地,兩家也算是競爭關係,但卻並不固步自封,時常會交流探討樂曲之道。
在大周,原作譜出的曲子只能給自己用,旁人若是用來傳唱盈利,到了府衙上便可以告其偷竊,兩家風格迥異,清鶯閣不忍旁的曲風埋沒,便取了折中的法子讓兩家同學。
平時也就是交流討論,這次那聽竹居說是將人對換來過幾日,這事全權由封絮負責,她覺得無甚便同意了。
話聽到這,宋月稚道:「有什麼問題麼?」
交換著學習對方的本事,兩家利益同在,照理說不至於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鬧成如今這幅局面吧?
「若真是如此,確實是相安無事了。」封絮嘆氣,「怪就怪在,那到我們清鶯坊的女子,沒過幾日便撒手人寰,死在了自己的臥房裡。」
宋月稚心下一顫,就這麼……死了?
封絮說:「是自殺。」
那就是來刻意挑事的,但人死在清鶯坊,就是有苦也得在嘴巴里吞著,百口莫辯。
「聽竹居的王主事知道後,當日就到清鶯坊外頭鬧事,我們的人一直協商談話,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她們獅子大開口提出那些無理要求,連臉面都不顧得。」
話聽到這裡,宋月稚顫了顫睫,之前在路上的商隊從那次現身後再無動靜,昨日碰上的那一撥人還沒盤問過來歷,但顯然她到了溱安這幾日似乎接連不斷有麻煩來。
不是她太看得起自己,是這事未免太過巧合。
「她們要怎樣才肯平息這事?」
「他們要我們的人做交換,不然便將這事告上公堂,之前做交換的人也被他們扣押著不給放走,若我們同意,送過去的人便要他們自己挑。」
如此一來,那清鶯坊便是被動控在他們手中了。
「聽竹局對外打的名聲是花樓,但他們私下的行事和勾欄妓.院並無什麼區別,我們的人到了那邊,怕是......」
怕事要硬逼著接客,真的淪落成妓了。
宋月稚有些不敢置信,「半身契的人,他們也敢?」
在大周,半身契賣身的人,其主人是不能私自送人買賣的。
說到這,兩人的神色變了變,柳夜夜以一種十分怪異的眼神瞧著宋月稚,再是被旁邊的封絮打了下手。
「說我嚇小姑娘,你也別在這說鬼故事嚇人了,晚晚也不小了,這些事說於她聽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話一出,宋月稚便覺得這事怕是和她有些干係了。
她轉首迫切的看著柳夜夜。
柳夜夜嘆了一口氣,「這事原本是不準備要你曉得,但是想著就算不讓你知道,那些人也會纏上你。」
她緩了一口氣,又道:「聽竹居那背後靠著的大山,算是與你有些淵源。」
頃刻,宋月稚就知道是誰了,看來至之前那些商隊真正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在路上給她添上那些無關痛癢的堵,而是傳消息到這塊來,以便往後再有動作。
「徐家你知道吧,溱安的高門大戶,也是你父親她那個姊妹的外婆家。前年他們家的二郎高中,被調到十三州任職,辦了件大事,這不是要班師回朝了麼,自然是去京都受封賞,徐家怕是要一道遷移去京都了,我和你絮姨琢磨了半宿,覺是那聽竹局怕往後無可依靠,讓我們清鶯坊蠶食了去,這才使勁作。」
宋月稚低著頭不言,她不覺得單是這個原因。
正說著話,外邊卻傳來不住的爭吵聲,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愈發近了,你推我搡男男女女的喊叫透過薄薄的一層門框往人耳朵里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