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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是是是!」店小二這才往前一步,攤開手掌往上指引,「兩位隨我來!」

    如此,宋月稚才與他並肩一同往樓閣上走。

    通道窄小,一旁是木欄杆,雖是並排走,但那人似乎是有意的離她一段距離,以免顯得冒犯。

    她想到適才他言辭犀利的模樣,一言一行都都透露出一股痞氣,這時候卻異常有禮,倒讓她覺得有些怪誕不經。

    又是無故相助,隔著一層竹簾看不見相貌也並不是熟人,倒讓她覺得心思不寧了。

    正煩亂間聽旁邊的人說:「不用介懷這種擁分黨的閒言碎語,他們整日就攀哪些莫須有的東西,下次再鬧直接去府衙告,一告一個準。」

    聽他侃侃而談的話語,意外安撫著宋月稚的不安,他語氣中並無什麼刻意的情緒,倒是行雲流水一般與人交談似的。

    或許只是路見不平。

    她將拘謹輕放下,沉吟了一會後有些遲疑道:「若是去府衙,豈不是太大題小作了?」

    她本意並不想惹出什麼事來,這些人一路跟隨,定是早就打好了主意要找她麻煩,她在京中名聲極差,此次出門便是不想輕易露出自己的身份,那去官府鬧才是更為不妥。

    所以才想直接將人揍一頓杜絕後患。

    可那人笑笑,「那就不去。」

    明明之前還那麼義憤填膺,宋月稚捏珠子的動作微微一僵,她輕輕掃了一眼他的鞋尖,有理由懷疑這人剛剛是在故意撇開自身。

    於是她說:「若是沒有公子便也無解了,這聲謝還是要說的。」

    不管怎樣,她都要心安理得的說上這聲謝謝,也希望他不推拖什麼再生變數。

    可兩人靜靜走了幾步,那人卻忽然出聲,他並沒有接受宋月稚的謝意,語氣有些平和。

    「先前小姐既然得了我的允許,便是先人一步,可以據理力爭才對,那商人剛開始叫囂三倍攔截,便可以......」

    鈴可忽然出聲,「姑娘與他叫價?」

    店小二指引到了地方停下腳步,一行人站在門前都沒有再走,宋月稚微微抬起目光,見他清痩的下顎略些鬍渣,倒顯得有些老氣橫秋。

    但離近了看,五官更是深邃如雕刻般,看得出分明的稜角和線條,流暢俊美。

    那人搖頭,「平價,他出什麼價小姐就出什麼價。」

    宋月稚眸光一動,若是叫價,那商人可以故意提價致使宋月稚與他爭,爭贏了她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賴帳,爭輸了她還是丟了房得挨凍。

    但若是平價,選擇權就交到這位公子手中了。

    宋月稚微微不解,「公子為何一定會站在我這邊?」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她清澈的眼底,像是一汪透徹乾淨的泉水,耳上墜下的銀蝴蝶耳墜反暈一層潤色的光,落在眼底卻並不刺眼。

    初下馬車,客棧外餘暉下,一句輕快靈動的話在他腦海里浮現,是很清脆動聽的聲音,像她的眼睛一樣乾淨誠摯。

    他唇角微揚卻沒有回答,轉身跟著店小二離去。

    第9章 看雪  她們家姑娘又在做好事不留名了……

    夜間剛吃完晚膳,宋月稚便窩在小榻上捧著一碗糖水翻閱話本子,雖只有一間房,但地方倒還算寬敞。

    童南是怎麼都不願意和宋月稚一間房的,他帶著馬夫借了木炭被褥到外面馬車上歇息一晚上,鈴可和童夕就被宋月稚命令著呆在客棧歇息。

    宋月稚輕輕看的有些入迷,旁邊的鈴可剛進了門,便聽見童夕叫了她一聲:「姑娘,糖水冷了。」

    宋月稚一征,再是鼓著腮幫子一口氣喝完了,活像是喝藥似的。

    她問鈴可道:「東西送去了?」

    「嗯。」鈴可也是剛剛回來,她關上門三兩步走上前,「那位公子的手下叫常疏辭,得了姑娘的禮再三推辭,但最後還是拗不過道了好幾聲謝。」

    宋月稚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又繼續翻看話本子,兩人開始收拾床鋪等物件,她卻是心如止水自得其樂。

    須臾後,花窗被輕輕拍打,童夕便走過去打開一道縫隙,一番動作後將紙條遞給宋月稚。

    她輕輕接過,一邊邊展開一邊對她說:「湯婆子在那邊。」

    童夕低頭看向自己起了紅色凍瘡的手,她冬日總是愛起這些,什麼藥膏都不頂用,總是受不了凍。聽聞宋月稚的話,她應了一聲便走過去輕輕拿起捂手。

    「是老爺的信嗎?」玲可亮著眼問。

    「是皇后娘娘的。」宋月稚輕輕擱置在一旁,又叫她取筆墨去書寫新信。

    「居然不叫信客......」童夕有些奇怪。

    這種秘密的傳信方式怎麼用到她們姑娘身上了?這些天她們也有些擔心,那城門領雖說是得了老爺的恩惠沒有為難她們,但難免怕皇后娘娘怪罪,把她們再抓回來。

    「皇后娘娘不想讓旁人知道我出了城。」宋月稚彎唇淺笑,「她叫我旅途順遂,派了人在四周保護。」

    兩人一驚,皇后居然一點都不怪罪,反而叫人護著小姐,怪不得這一路上除了後頭跟著的商隊,土匪山賊倒是一個沒見著。

    再看她們家小姐笑盈盈的模樣,怕這事是真的,宋月稚寫了一張紙的話,再叫鈴可去回信。

    只見宋月稚拿起那封信,小聲喃喃道:「字真好看。」

    童夕心裡都忍不住露出些笑意,小姐算是從小被皇后帶大的,那是不斷的捧著護著,對皇后的依戀不亞於席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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