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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此言一出,眾人忍不住笑成一片,這嘲笑聲落在大漢的耳里讓他罵了句髒話,心中滿是怒火,「她本就是妓.女,怎麼還不讓人說了?」
簾內先是沉默了一會,再而聲音漸漸低了語調,聽著讓人忍不住嚴肅起來,「北塞戰事未熄火,上柱國將軍在外拼搏護住北塞十三州免遭戰火,有志之士數以萬計,這裡腳下踏過每一寸土地都是別人的血肉搭建,你口中的『妓子』幾月之前,一支舞讓三座城倖免於難,仗還沒打停,現在已經開始覺得不恥,要拿出來唾罵了?」
眾人聽得他話語淡淡,卻被其中顯露的意思擾亂了心。安國公主雖是女子,但整個塞北都將她視作女中梟雄,這午泉關雖說不是塞北境內,但來往之人也許多受過安國公主的恩惠,霎時間瞳孔一豎去看那大漢。
大漢沒想到他拿安國公主出來編排他,一時間有些口不擇言,半響後才不屑道:「不過是那永治君主貪戀美色,再說我也沒提及安國公主。」
「站著說話不腰疼。」竹簾里好似惋惜的嘆息一聲,語氣居然溫和起來,「敢問,你之前說不過是個唱曲賣笑的,可安國公主從前便是賣藝為生的,她一女子,台下精益求精十年磨一劍的功夫為我大周換取領地,可你呢?」
大漢聽他這般妙語連珠,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麼反駁。
「她救了數萬生靈,你只會在這間接詆毀她的名聲,拐彎抹角煽動旁人對我國風月之士產生齷齪之意,且不說這位小姐是不是一名青樓女子,你若是真尾隨跟從她至這裡,可是居心叵測?」
那『我國』兩字被他咬的及重,就好像在故意區別這大漢與大周的關係似的,眾人漲起的火焰早已滅去,這時細想這大漢自來這的行為種種,可不就是拽著旁人暗罵安國公主的意思嗎?
「是十三州的擁分黨?」
「是擁分黨來說教的吧?」
「滾出十三州!」
擁分黨便是十三州宣揚混亂的黨羽,這些人總喜歡在一些地方挑唆旁人傳教十三州不該統歸大周,如今看這大漢行事,不就是如此嗎?
經過這位公子的一提點,眾人才算是醒過神來,他分明是在讓他們障目,他們還聽信於心。
再後憤怒的一句句話語聲傳到大漢耳中,讓他心尖一跳,手上的青筋暴起。
宋月稚偏開頭去看竹簾後的身影,輕輕抿了唇,這般場景下她也不好再去實施暴力,只往後退了一步。一旁的掌柜見她動作,眨了眨眼笑問那臉色發黑的大漢,「還住麼?」
大漢胸口悶著氣,卻咬著牙道:「老子就是要住!」
竹簾內甩出一塊麟牌,分毫不差的壓在大漢那塊上面,『砰』的一聲震懾旁人,讓大漢整個人高大的身軀僵直於地。
那氣力比他強了數倍不止,且警告之意直接了當的撲面而來,頓時心下一整猛顫,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一時間整個客棧安靜的猶如時間停滯。
只聽他學著他的語調,卻帶著幾分玩味,「老子就是不讓。」
—
眼看著客棧的人將故意惹事的大漢趕了出去,宋月稚慢半拍的接過掌柜送來的掛牌。
掌柜笑著道:「這位小姐不必疑惑,凡事來客棧找事的,不管是不是貴客,都會一併驅趕出去。」
鈴可撇了撇嘴,真是便宜那個大漢了,他若是再囂張姑娘鐵定是要把他揍一頓的。
不過看來那麟牌也是沒多大用處,宋月稚點點頭,掌柜又說是派店小二帶她到客房去,剛沒走兩步只察覺周圍看她的目光與之前有所不同。
她停了一會。
平日京都那些人看她總是嘲諷的,害怕的,或者是鄙夷不屑的,就算是有求於她,那也是忍著口中的噁心裝作諂媚的與她說話。
可是現如今,這些人看她的眼神卻有些......愧疚?
這個詞語蹦出來時讓她有些不適應,且她還不太明白他們為什麼愧疚。
童夕問她,「怎麼了姑娘?」
「沒事。」
她搖搖頭,她本就不是很在意這些。掀過帘子正好與那位幫了她的公子一道路上,中間的阻隔終於消失,她也能正眼好好看得他的模樣,便停了腳步站在他面前。
許是覺得懸在眼前的白紗有些遮擋視線,她便取下戴好的冪籬遞給童夕。
烏黑的秀髮隨著動作輕輕搖晃,那芙蓉出水的驚世容顏顯露而出,那公子的手下眼眶撐大,把呼吸都止住了,店小二更是看的晃直了眼球。
這樣貌美的女子,怎會是妓子?
宋月稚沒有無禮的肆意打量人家,只是輕輕福了身,「多謝公子相助。」
那人太高,她就算平視怕也是只能看到他得胸口,但他藏藍的道袍腰處系了一根玄色腰帶,邊角居然有些泛白。
很快,那公子聲音輕快的應聲道:「無需多謝,我不過是為安國公主多言一句。」
宋月稚張了口,似乎是不知道再與他說什麼好,只是又道了一句,「多謝。」
這種當眾為她據理力爭的事還是第一次體會,覺得新奇的同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她略感倉促的輕抓緊衣袖,依稀見得髮髻上的簪花輕輕顫動,那公子又輕笑了聲,「不必道謝。」
那店小二咽了一口口水,連忙低下頭去,再聽那人道:「麻煩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