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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先前見了外邊國公府的車馬,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話。

    她按捺住心中的笑意,給大公主行了禮,「趕巧我來的時候碰上了,國公小姐人呢?」

    席媽媽懶得同她多言,左右人是在這了,若是大公主不做出點動作,她也沒必要給這份臉面。

    她福身告辭。

    等腳步聲逐漸聽不見了,韓穎渠心下冷笑,往前走了兩步,柔著聲跟裡邊道:「這國公府來人怎麼是個老奴婢,怕是真跟您生了氣了。」

    這話意外的將大公主最痛的那處扎,她緊掐著手指沒回答。

    「那日我原以為公主您足夠厚待她,不過就傷了點面子,表妹她呀我是知道的,她最好那東西,反正認都認了,公主要是想把關係緩上,就去吃頓飯說幾句軟話,她那氣自然也是消了的。」

    大公主把心裡那愧意狠狠壓下,理智的將她的話盡數收到耳中,這般分析下,她可算是明白了,這不就是粗俗至極的挑撥之言嗎?

    讓她的身份和宋月稚做對比,引著她發恨。

    那日她們母女煽動那麼多人氣焰,就是讓她都著了道了,大公主神情愈發凌厲,手上都起了青筋。

    隔著一層簾幔,韓穎渠看不見她面上那咬牙隱忍的神色,接著將話說的更明白,「不過錯就是錯了,您心裡頭明白,只是聽皇后娘娘娘的話罷了。」

    她想著皇后這般由著自己女兒忍氣吞聲,想必大公主肯定是憋屈至極,心裡頭怕是恨毒了那妓子之女,只要她安慰的妥了,還不怕大公主覺得她是知心人,關係更親近些。

    這般想著,她居然是都要笑,可下一刻面上衝上來一個身影,巴掌帶著勁風,連人帶臉的扇倒在地面上,讓她的笑生生成了震驚醜陋的鬼臉,整個人都懵了圈。

    其他的丫鬟攔在大公主面前,攔著她失了風範的拳打腳踢。

    韓穎渠震驚至極的睜眼向上看,只見大公主拿著邊上的花瓶狠狠砸在她身側。

    「滾!你給本宮滾!」

    —

    席媽媽剛上馬車沒多久,便聽見外頭熙熙攘攘的人聲,她撩開帘子往外頭看了眼,只見大公主府們大開,一混身凌亂至極的女子被幾個家丁粗暴的架著,然後一把推了出去。

    她的丫鬟嚇得花容失色,趕忙上前去扶,周圍的人見了那女子容貌,可不就是被轟出公主府的韓穎渠麼。

    「公主怎能這般無禮!」那丫鬟哭著說,她家小姐臉色都白了,整個人都是愣愣的。

    家丁淬了一口,「誰無禮?你家小姐挑撥人家關係,亂傳謠言辱人名聲才是惡俗至極,大公主殿下有命,往後再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周遭人聽了這話,皆是無比震驚,交頭接耳的言談起來,什麼謠言,莫不是昨日大公主為太子出頭的事?

    不是說是宋月稚的錯麼?這話是謠傳?

    再想到這尚書府與國公府沾親帶故,一時間打量韓穎渠的目光猶如賞妓之身。

    席媽媽最後在韓穎渠那丟人至極的面上掃了一眼,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事大公主心裡還有良知,雖不能完全澄清,但讓這些人窺探這真相雖一知半解,他們事發的時候罵得厲害,但消化一段日子,便有人站出給她家姑娘招冤了。

    她關上帘子朝外邊道:「行了,別看熱鬧了,咱們該給浣蓮閣的妙韻娘子送桃酥去了。」

    妙韻娘子便是外頭給艿繡的雅稱,姑娘走的時候吩咐過給人解釋解釋,席媽媽知道她與姑娘關係好,也是不敢怠慢的。

    到了地方,席媽媽便與艿繡碰了頭,話剛說完,艿繡便抿著唇一言不發了。

    「姑娘她也是想著那是人家的家事,就是娘子你也不能多聽的。」席媽媽解釋了一句。

    艿繡也是個曉事的,「皇家的事,我多聽了確實不好。」

    席媽媽笑道:「娘子明白就好,姑娘說了,待她回來給你帶溱安那邊的點心,說是你最愛吃了。」

    艿繡聞言嘆息一口氣,「她慣會哄我。」

    她真是說走就走了,不過艿繡心想其中緣由,又將視線落在那桃酥上,雖然心裡有些失落,但到底還是斂下了情緒。

    兩人又說了兩句話,艿繡也從未怪過宋月稚,她們認識的早,且說她一個藝娘認識國公府的小姐,那也是登上枝頭做鳳凰的事,可宋月稚從不覺得,她也從不把對方看的太難以接近。

    是以她的家事,艿繡也是知道些的。

    於是她忍不住多提了一句,「她那姑母家,怕是不會善罷甘休,都是一塊溱安來的,怕是月稚去了還要接觸。」

    ——

    馬車自官道上轉著軲轆壓過,宋月稚歇息了一晚,第二日又不急不躁的趕著路了,她像只溫吞的蝸牛,累了就歇息,是以原本定好的路程,行了好幾日才過了一大半。

    她這次出來沒帶幾個人,自小跟她身邊的鈴可和童夕,以及被他父親派遣到她身邊保護的童南幾人便沒無其他。

    鈴可比較跳脫,童夕和童南是一對兄妹,童夕內斂悶沉,平日裡除了照顧宋月稚比較用心,其他都不太多言,前陣子她回家看望父母,回來時正好趕上她離開京都,說什麼也要跟來,宋月稚原先準備讓她留下照顧席媽媽,這下只好答應了。

    白嫩如荔肉的手掀開帘子,往後瞧了兩眼。

    馬車外邊的童南張口道,「後邊的商隊自前幾日就一直和我們同路,怕是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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