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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8:05 作者: 佯醉
說罷,她往裡走去。
江虔文眉頭蹙起,宋月稚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和那些大家閨秀不一樣,她平日最愛聽曲逛樓,偏偏她母親曾經那身份明晃晃的擺在那,忽而如日升天般的了富貴,更是被人眼紅記恨,又十分看不起。
她在京中的做派,不知多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可她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宋小姐來了!」
宋月稚被人往裡頭迎,這才發覺不止尚書府,好些人都到了場。不遠處的視線與浣蓮閣如出一轍,瞧了她好幾眼,又低頭竊竊私語起來。
宋月稚沒理,又往裡邊走。
「怎麼還是那麼模樣?沒臉沒皮的。」
「待會還不是得給太子磕頭,瞧著吧。」
垂花門內大堂里,正位上坐著一身淡粉色交領雲燕細錦裙的女子,高鬢金釵顯得格外雍容華麗,她身側坐著好幾位眼熟的人。
最近的那個便是宋月稚的堂姐,尚書府的嫡女韓穎渠,她正與大公主說話,見宋月稚到了場便起身施施然起身,道:「表妹來了?」
坐在大公主位下的太子偷偷的遞過來一個眼神,他臉色有些發白,儼然是那幾日傷的不輕。
宋月稚先給大公主行了一禮,再然後轉身及其緩慢的給太子行禮。
太子江惜臣身材圓潤,一看便是油水養出來的細皮嫩肉,可見了宋月稚雙眸中的那點暗光,頓時臉上的肉都繃緊了,覺得身上那些鞭痕在隱隱作痛,嚇得屁股馬上就要從凳子上滑下來。
韓穎英渠見宋月稚這般無視她,臉上僵硬後又偷偷與大公主對視了一眼。
看吧,她就是無法無天把您當擺設的樣子。
堂堂一國公主,如今竟然要看一個質子的臉色過活,明明她有錯在先,還要你低聲下氣求她道歉,一國太子又被她嚇得屁滾尿流,這叫什麼事?
「月稚。」大公主沒叫她起身,「今日來所謂何事,你應當知曉。」
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月稚身上,只見他低垂著腦袋看自己腰間的赤血珠子,一言不發。
尚書夫人打圓場的上前了兩步,笑道:「我家這位是自小被寵大的,也是管教不周。她還是個孩子,一時間衝撞了太子殿下也是無心之失,大公主殿下寬宏大量,她應當也是知錯了,雖說來的晚了些,但終歸是有悔過之心的。」
韓英渠推搡了一下她娘,「表妹已然及笄,雖說心智可能尚未熟透,但畢竟還是能出面主事了,娘你別急著認錯,是該讓她親自給太子殿下陪個不是才對。」
又轉頭去看宋月稚,「表妹說呢。」
這一番話說下來,大公主臉色愈發難看,今日她特意設了筵席,本意是個宋月稚一個台階下,可下了拜帖又三請四請,最後還是三皇子壓著人最後一個來的,到現在她一點悔過的意思都沒有。
她又不是個孩子了,以為做了什麼都能有人給她背鍋認錯麼?
那便尚書夫人一拍腦門,「哦對。」她趕忙轉頭去看站著不發一言的宋月稚,可見她許久不做聲。
全場的焦點都聚集在她身上,可她就好像是來湊個數似的,顯然是倔強的不想認了。
大公主捏緊手心,神色無比晦澀。
尚書夫人渾濁的雙眼去看她,聲音發顫道:「她還小,還是臣婦來親自給太子殿下跪下道歉才是。」
說罷雙眼含淚,正要下跪,一旁的韓英渠趕忙拉著她的手肘,「娘你這是做什麼。」
「你妹妹闖了這等禍事,總要有人負責的。」
「可娘你年紀大了,腿上的毛病又沒好。」韓英渠死死的托著她的手,為難的幾乎要哭了。
尚書夫人乃是書香門第之女,又有誥命在身,怎麼都是個體體面面的人,如今若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下跪認錯,這要是傳出去該多丟臉面的事?
想到這,眾人的目光都流露出幾分不忍,轉而又去看那罪魁禍首宋月稚,這般為難年老的姑母,怎麼能這麼不懂事?
宋月稚眸光輕閃。
如果今日她真的跪了,那傳出去不孝專橫的名聲更是難聽,她這姑母所為的這些是逼著她下跪認錯不可。
忽然,她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我犯的事,和韓夫人有何關係。」
自打她祖母去世後,宋月稚便與尚書府斷絕了聯繫,既不再幫襯,平日裡也是很少給顏面。
就是斷了關係,這時候再跑出來不是無病呻吟麼,又犯不上他們尚書府什麼事,合著是來一唱一和挑撥離間呢。
母女兩一怔,韓英渠抓緊母親的手,「表妹,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們身上可是有血情的呀,母親就是怕你太倔不肯聽話衝撞了大公主,不然何必來這呢。」
她母親道:「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姑母也是擔憂你啊。」
原來是自己來的,不是大公主請的。
宋月稚神色淡淡,「這事到底是我做的,於公於私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我認錯與否,照理說應當與由我自己做主,怎麼需要你韓夫人下跪認錯了,我也沒拜託你來吧。」
尚書夫人瞳孔顫了顫,她抹了一把眼淚,「你不認我們沒關係,但姑母心裡掛念你,你父親打仗是一把好手,可他不在京都也不會教你,家中無人來管教與你,我是他的姊妹,我怎能放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