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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3:36 作者: 青木源
    瘋癲一把對她來說都是奢望了。

    夜色漸漸濃厚,李素欣聽得身邊人的呼吸聲漸漸綿長。

    修仙之人五識極其敏銳,如果房內有半點異於尋常的響動,玄越會立刻醒來。

    李素欣翻了個身,屋內的燭火早就已經滅了,借著微弱的光,他能夠看清楚身邊男人的容貌。

    不得不說玄越的容貌長得極好,白皙的肌膚,纖長濃密的睫毛,崑崙山上的靈氣還是十分有用。

    只是可惜……

    李素欣伸出手指,指尖輕輕按在他的眉心上,指尖逐漸點起一抹柔和光亮,光亮自她指尖漸漸沁入他的眉心裡去。

    玄越的呼吸越發的綿長,她知道他這是已經熟睡了,這會除非是天上打響雷,否則輕易醒不過來。

    她俯身上來,輕輕的在他額角和嘴唇上親了幾次。

    而後掀開被子起身,將床榻下丟著的衣裳撿起來一件件整整齊齊的穿上身,她整理好自己的面容,看著坐上放著的玄越給她買的胭脂,不禁覺得有些感嘆,打開了來看,一抹指印就在她的眼前,她伸出舌頭舔了舔,不是一開始所品嘗到的甜味,而是有些澀,她抬頭看了看那邊躺著的人,搖了搖頭,最終還是將這盒胭脂放了回去。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懷念的,說起來兩人之間懷念的也少。

    一切整理好,她將一份寫好的書信壓在桌上。

    既然要走,也沒有必要再端著裝純情,她想著以後可能都不會和玄越遇見了,這一生都不遇上的話,那麼有些事情敞開了說也是可以的。

    當然,她才沒有為了達到讓玄越死心的目的,將自己一個勁的往死里黑。

    何苦來哉?玄越那樣好的男人,她私心裡還是希望日後能有個位置是她的。

    說起來好像……挺矯情,不過矯情就矯情了。

    走到床前,對著他的睡顏看了一會,她轉身離開,拉開房門的時候,她聞到了屬於深夜的水露氣味,一隻通身雪白的長尾鳥飛了過來,鳥類振開翅膀的聲響在夜裡十分清晰。

    白鳥飛了過來,停駐在她的肩膀上。

    李素欣將房門合好,她微微側過頭,「我們走吧。」

    她身形一閃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深夜陰氣最濃厚之時,有遊蕩在人間的遊魂野鬼出來行走,還有在路旁偷食香火的。

    李素欣一個女子帶著一隻詭異的白鳥走在寬闊的大街上,那些野鬼紛紛躲避開來,那樣子好似怕她突然一個出手就把他們全部給收了。

    一座深山前,一名青衣青年佇立在山前,他的面上帶著些許笑容,周旁氣息乾淨清冽的簡直有些不太尋常,這山中雖然有狐仙居住,也有其他不入流的小妖,但此事那些妖氣已經乾乾淨淨,半點也覺察不到。

    面前的結界突然扭曲了起來,一個年輕女子帶著一隻白鳥從山道間走來,他的眸光越發溫柔。

    「你回來了。」他走上前去,突然他止了腳步。

    她的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李素欣自然是知道為什麼他會停了腳步,她站在那裡,「花瓊,若是你介意的話,我便一人出去雲遊可好?」

    她有靈力同樣在崑崙山的那兩年修行,多多少少身上也有些本事,花瓊對她的感情,她回報不了,所謂前世今生,在她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至於為了這個笑話,去喜歡花瓊,她真心做不到,要是喜歡能拿來還債,那都成什麼了。

    「雲遊?」花瓊蹙眉,「還只有你一個人?」

    「是的,要是你介意……」她當初也是貪圖花瓊這裡安逸,可是她總不能將花瓊的那些情誼一直用下去,也不是這樣的。

    雖然說起來她其實也是挺那個了。

    「不必,你可知道外頭是多麼危險?」花瓊嘆了口氣,他拉過她往裡面走,「我歷經千年時光,想法自然也不同於那些凡夫俗子,只要你開心,只要你還肯在,就行了。」

    他這一句話,說的風淡雲輕,可是聽在李素欣的耳里,偏偏好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她頭上,直接讓她喘不過氣來。

    有些情,沒辦法回應的時候,總是覺得格外的沉重。

    她站在那裡,甚至有了一瞬間的僵硬。

    過兩年她還是出去,自己看一看這錦繡河川好了。

    **

    玄越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很久了,他在崑崙山都是天不亮就起來,從小到大也沒有睡這麼長時間過,他伸手捂住額頭,看向身邊,「素欣?」

    身邊空空如也,甚至伸手去探,探得的是一片冰涼。

    看著這日光,似乎也不早了。玄越搖了搖睡的已經有些發昏的頭,睡的久了頭腦不但沒有清醒過來,反而越發的頭昏。

    他身上凌亂,柔順的長髮落在肩上,脖頸有幾處嫣紅的曖昧痕跡,甚至在肩膀上還有一個牙印。

    床上凌亂不堪,昨夜裡瘋狂過後也沒有整理過,就這麼將就著睡了。他頭還昏著,慢慢起來穿好衣裳,才尋到昨夜被李素欣丟在地上的發冠和髮簪,才一起身,他就看到桌子上被壓住的一份帶著字跡的紙,紙張摺疊的很整齊放在那裡,很明顯就是給他看的。

    玄越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他顧不上去將長發梳起來,就將壓在桌上的那封信扯出來,待看過之後似有一桶冰水兜頭就澆在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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