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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2:26 作者: 冰木兮
「我跟禾舯光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她學著季林羽的樣子,在他面前盤腿坐了下來,抬眼問他。
季林羽對她的到來還是很詫異的,他點點頭,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路晏不接茬,自顧自道:「既然你都聽到了,那關於鴨店一事你考慮得如何?」
她朝他眨眨眼,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季林羽苦笑一聲,他怎會不明白她的用苦良心。他很想像往日一樣摸摸她的腦袋,跟她說說心裡話,可他忍住了。
「你有所不知,我們涼國皇城裡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認知,那就是一旦被擄,便是手下敗將,死不足惜。」
簡單的一句話,路晏瞬間明白了他的決心。戰敗了,國滅了,他坦坦蕩蕩地承認接受,卻絕不接受苟活。讓他為敵國人作奴,死也不可能!
這話說得路晏有點心虛,她作為涼國公主,苟活得很好。而且她完全不以為意,能活著,就有一切可能。
相比之下,她自慚形穢。她不配當涼國公主。
慚愧歸慚愧,該活下去的要繼續好好活下去。她勸服不了季林羽,也不好一直待在牢房,再過一會兒,獄卒們就會醒了。
「路晏。」在她起身要走的時候,季林羽叫住了她。
一聲路晏,讓她震驚不已。她從見他開始就沒說過自己名字,一直都掛著季予翎的名號,他怎麼知道她叫路晏?
她腦子裡快速飛過前兩個世界裡的顧炎和覃溧莊,莫非他就是……
她眼神疑惑,卻不好直白地問,畢竟外面還有個活生生的人在聽著。
季林羽溫和一笑:「多多保重。」
路晏眉頭輕蹙,點點頭,滿腹疑慮走出了牢房。作為涼國公主,以後就只剩她一人了,是該多多保重自己照顧好自己。
路晏對脖子上的傷口記恨在心,瞥了眼禾舯光,獨自離開了牢房。
牢房獄卒們醒來後,禾舯光還像尊菩薩在那裡坐著。
獄卒嚇得屁滾尿流,他們在這兒呼呼大睡,豈不是全都被三王爺瞧見了?
他們立馬殷勤地端茶倒水,王爺卻碰都沒碰一下杯子。
至此,禾舯光坐著,獄卒們繃緊了身子筆直地站著,個個安靜得宛如一幅畫。
路晏離開皇宮後,心情還是有些複雜,最感複雜的是突然接受到的任務二,整得她頭大。
得罪了禾舯光,在他氣沒消之前,她是不可能回王府的。
登高望遠,整個皇城燈火通明,南邊的夜市正是熱鬧的時候,耳邊不時能聽到些歡聲笑語,聲聲叫賣,討價還價。
正面是玉川河,河面上悠然漂著大小船隻,觀景的觀景,賞月的賞月,喝酒划拳的等等,好不熱鬧。
對面是畫舫,畫舫旁邊是酒樓,樓里有人擺宴,歌舞昇平。
路晏站著站著就忘了時間,直到對面的燈火熄滅了部分,船隻走了又來新船,冷風吹得她的手指失去了知覺,她才斂了心神,離開此處。
走了一路,後面有人跟了一路。她心下不耐煩,停下腳步轉過身去。
跟蹤她的是個穿著樸素的年輕姑娘,約摸十八,此刻小臉被凍得紅通通的。
她雙臂環胸,將姑娘打量了一遍,道:「妹子,有話就說,跟了這麼遠不累麼?」
姑娘方才被發現了還有點心虛,但想了想覺得自己沒錯,便挺直了腰杆瞪了眼路晏的脖子,問:「你脖子上的絲巾是從哪得來的?」
路晏暗自挑眉,捕捉到一絲八卦的氣息,一段狗血言情戲碼瞬間在她腦海生成,這姑娘的話里還有點信息量啊。
她笑了笑,摸了摸細滑的絲巾,十分討打道:「我啊,不想告訴你。」
「你!」姑娘生氣了,直言道:「這條絲巾是我們老闆娘送給三王爺的,怎麼會在你這裡?」
哎喲不錯啊,禾舯光府里沒個妻妾的倒在外面養了個老闆娘出來,有本事啊。
路晏突然來了興趣,有了任務二,那這位老闆娘不就成了她情敵了嘛,而且好像與禾舯光的感情挺不錯的樣子。
「你們老闆娘,姓甚名誰?」
姑娘驕傲地下巴一抬,不屑地睨了眼路晏,道:「我們老闆娘的大名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們老闆娘跟三王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老闆娘的酒樓還是王爺給她開的呢。」
姑娘將話又說了回來:「既然你說不出絲巾的來歷,那你跟我走一趟,正好我們老闆娘想見你。」
路晏輕笑一聲:「妹子,是你們老闆娘想見我,怎麼要我跟你走一趟呢?她若想見我,隨時都可以來。哦對了,我就在三王府,那地兒好找。」
姑娘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看著路晏悠然離開的背影,霎時間懵住了。她住三王府?怎麼可能!真是臭不要臉,老闆娘都沒去過三王府,她怎麼可能住得進去!
王府比起夜市,要安靜得多。
路晏回到房間後,看到桌上擺著一瓶金瘡藥,她放在鼻前聞了聞,便放回了一邊。
她剛回房後沒多久,木苛就敲門了。
木苛手裡也拿著一個小藥瓶遞給她,不過當他看到桌上的藥瓶時,眉頭動了動。
路晏本以為桌上的那瓶就是禾舯光讓人送過來的,看來她猜錯了。
「王爺擔心姑娘的傷口,讓我送這個過來。」木苛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禾舯光待久了的緣故,嘴裡說的是關心的話,表情卻跟討債一樣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