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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1:42 作者: 青木源
公子均見得眼前一花,胸前刺啦一聲,他奮力一挑,對方倒是先喪命在馬蹄之下。
車輪滾滾,戎車在御手的駕駛下,始終保持陣型,向前推行。一路上遇神殺神,只要車上還有人,馬匹不死,那麼車就不會停下來。
鳴鼓收兵,狄戎暫時退敗。魯國人留下清掃戰場的人之後,其他的人暫時回到營地里。戎車過了營地的轅門,公子均從車上跳下來。雍疑手裡持著銅戈,快步跑過來,他見到公子均胸口豁大一個口子,臉頓時就嚇白了,「公子!」
公子均這才察覺到自己胸前的甲衣已經給割開了,甚至裡頭穿的深衣恐怕都已經被割破。
「之前都沒有注意到。」公子均低頭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和雍疑笑道。
「公子,你沒事吧?」雍疑面無人色,他看著公子均胸口的那一道,唇色都白了。
「出甚麼事了!」公子蠻瞧見這邊的動靜,從車上跳下,過來一看,見著公子均胸口,頓時就伸手拉他,「去叫醫師過來!」
公子蠻人如其名,有一把好蠻力,拽著公子均就往帳子裡頭拖。然後要醫師好好的給公子均診治。
可是扒掉公子均的甲衣和裡頭的那層已經破了的深衣,出了裡頭同樣已經壞了的內袍之外,公子均連皮都沒破。
「多謝你關心了。」公子均慢騰騰的穿上內袍,把自己白皙的胸口給遮住。
公子蠻黑著張臉,「誰關心你,我是擔心妹妹嫁給你沒多久,就又要改嫁了!」他這話一處口,雍疑都轉頭過來盯著他。似乎他在多說一句,就要打過來了。
「罷了,你這內袍倒是縫的緊實。」公子蠻注意到公子均換下來的內袍,貼近胸口的那一大塊不知道縫了多少層布,很是厚實,也緊梆梆的。外頭的幾層布已經破開,要是再破幾層,公子均就得見血了。
「嗯,媛縫的。」公子均回首一笑。
這笑容裡頭有幾分得意,看的公子蠻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捲起袖子和公子均一比高下。
「公子,婦人給夫婿縫製衣物,很是正常。」雍疑壞心眼的在一旁提醒。
狄戎怎麼沒把這小子給割實了呢!公子蠻暗恨。
*
鄭媛在姚子這個月來,基本上就沒怎麼費心過。帶孩子也輪不到她來,公室中的孩子,落地開始就會有專門的乳母侍女來照顧。做父母的,需要做的,也就是去探望探望,心情好的時候和孩子說說話而已。哪裡需要父母捲起袖子親自上的?父母都這樣,就別說是親姐姐了。
鄭媛在公宮這一個多月過得相當滋潤,不說睡到日上三竿,也是每日裡頭吃好睡好,沒有煩心事,人都白胖了一圈。她這日要回去看看,公子均不在家,她要是完全不回去,都不知道家裡成個什麼樣子了。
公子均根基淺薄,資歷老的家臣只有雍疑一個,弦年歲很小。華勻雖然能夠撐得住場面,但是說到底,他和公子均也還不是一家人。
鄭媛的車從宮門駛出,正好和對面的車打了個照面。鄭媛和車上人視線對上,那人二十來歲的模樣,頗為年輕,他見著鄭媛面上露出微笑,對她頷首。
鄭媛回禮之後,兩輛車就交錯而過。她想起自己之前沒見過那個年輕男人,這新鄭裡頭的貴族,絕大多數她都見過,可是方才那人她從未謀面。
「剛才那人是誰?」鄭媛敲了敲車壁,問外頭的寺人俠。
「回稟叔姬,那個人是晉國的行人。恐怕是來見國君的。」寺人俠答道。
「哦。」鄭媛應了一聲,飛快的就將這事給拋到腦後。晉國來人不是為錢就是為人,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事。
回到家中,弦帶著人老老實實拜見,而後就給鄭媛拖上來了一大堆的簡牘。
「這些都是從封邑上收來的賦稅的帳目。還請主母過目。」
鄭媛聽著弦的話,伸手就從從那堆成小山一樣的簡牘裡頭拿過來一卷。上頭寫著是園圃內出產多少,還有裡頭繳納上來的穀物又有幾何。這些東西是該給她看的,鄭媛瞟了一眼那麼多的簡牘,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下回還是用布帛吧。」鄭媛道,每次都這麼多簡牘,她還沒看完,脖子就已經不行了。
「主母,如果用布帛的話花銷甚多……」弦說到這裡,怪不好意思的。他下意識的撓撓頭,露出點孩子氣來。
「那就算了。」鄭媛長長吐出口氣,她讓弦下去,自己先看帳目,弦還讓人給她留了一副算籌,可惜她是不用這些的。
帳目做的很簡單,就是這個月裡頭封地上頭進項如何,花銷如何。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她看了一回,然後讓人去庫房點算。
華勻聽說她回來了,也過來見她。自從公子均成昏了,華勻也搬了出去,一個單身漢和個結婚的住在一塊,不是煎熬就是自虐。華勻很正常,所以他搬出去了,不過聽到鄭媛回來,他還是過來探望。
華勻見著美人在前,心情非常好,「這段時間公子在外,我也不知外頭如何,幸好叔姬還能時常回來。」
「是啊,你這段時間可還好吧?」鄭媛人在公宮也聽說過華勻在外的一些風流事跡。也不該說是風流事跡,就是華勻這段時間對某個女子一番窮追猛打,結果女子動了意思,想要考驗他一二,結果就跑的沒人了。
「承蒙叔姬掛念,我很好。」華勻說著見著鄭媛望著他笑,頓時心情都明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