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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1:42 作者: 青木源
    屈瑜帶著家臣到室內,「有甚麼話你說吧。」

    「季姬身邊有侍女來報,說季姬和傅姆謀劃……」家臣說這些都是小心翼翼的覷著他。

    「她們謀劃甚麼?」屈瑜聽到這話,立刻看過去。

    「說是將叔姬推到國君面前,要不然哪位公子那裡也好。」家臣聽到那個前來告密的侍女這麼說,也是嚇了一大跳。不過就算是兄弟之中也有為了權勢相互構陷的,女子裡頭有這樣的事也不奇怪。只是這叔姬是屈瑜心頭上的痛。

    這家中哪個不知道屈瑜在鄭國對一個鄭女一見鍾情,可惜竟然會在打聽的時候打聽錯了,結果等到娶錯了人,都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季姬是聘娶來的,但是屈瑜真正喜歡的卻是叔姬。家臣不好說主君的私事,但他覺得這會季姬恐怕是真的要慘了。

    「……」屈瑜一言不發,直接走了出去。他來到了妱居住的地方,這地方對他來說陌生的很,自從將妱從鄭國帶回來開始,他來過的次數屈指可數。上回來還是妱生病要見叔姬,他來過一次,其他幾乎就沒來過。

    侍女見到他來了,吃了一驚,然後慌慌張張的向內稟報。不一會兒傅姆就出來了,她原本滿臉笑容,看到屈瑜冰冷的雙眼,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屈瑜繞過傅姆直接走到屋舍內。

    妱剛剛聽說屈瑜來了,慌慌張張的將自己收拾了一番。屈瑜對她冷淡,她也就沒有多少打扮的心思,平日裡只收拾的乾淨得體就行了。

    「今日怎麼來了?」妱的聲音裡頭還有些驚喜,在平日,這位可是心比銅還硬。別說來了,就連過來看看都少。

    「我有事和你說。」屈瑜臉上生硬,連說話都是硬邦邦的。

    妱見狀屏退了左右,當室內只留下他們兩人之後,屈瑜質問,「你是不是讓人把叔姬引到國君面前去?!」

    妱的臉僵硬了一下,而後她轉頭看向別處「我不知道你在說些甚麼。」

    「你還在裝!」妱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原本屈瑜那點理智頓時化為烏有,「你自己身邊的人告發你,你還和我說不知道?」

    妱聽到屈瑜這話,臉皮上抽動一下,她轉過頭來,面上神情似笑非笑,「心疼了?」

    屈瑜死死的盯住她,袖中雙手緊握成拳頭,「你將叔姬引到國君面前,到底是為了甚麼!國君眼下年少,若是出了事,不是輕易能善了的!」

    之前也不是沒有年少的楚王做出過荒唐事。臣下勸誡的時候,楚王沒事,但是寵姬直接被攆走了。

    屈瑜知道如果楚王真的迷戀鄭媛過甚,那些卿大夫會採用什麼樣的手段。

    「果然是心疼了。」妱冷笑,她站起來,看著屈瑜,「可惜啊,就算你心疼,也沒有用了,只能看,你還能碰國君看中的女人不成?」

    「你是瘋了?」屈瑜咬牙問,「她是你的姊姊。」

    「難道入渚宮對她來說不好麼?」妱反問,「她不是一向自認很有本事,入了渚宮和那麼多女人相爭,她應該會很高興啊?」

    「她會入渚宮,做楚王的妾婦,然後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見得著碰不到,滋味如何?」妱仰起頭和屈瑜對視。

    內室里的氣氛立刻就凝固起來了,屈瑜氣的抬起了手,妱反而更興奮了。

    屈瑜的手抬起來,沒有打下去,過了好一會,他才顫抖著放下手,「我屈氏不能有你這樣的婦人。」他想起了鄭媛和他說的話,如果真的過不下去,就不要再為難彼此了。

    「罷了,罷了。」屈瑜連連搖頭。

    「你要幹甚麼?」妱下意識就覺得不好。

    「你回鄭國吧。」屈瑜轉過身去。

    ☆、第78章 破門

    屈瑜這話一出,妱就立刻呆住了。新婦三月返馬沒有被送回鄭國,如今他竟然對自己說,要她回鄭國去?

    妱口中瀰漫上一股血腥味,兩隻耳朵裡頭嗡嗡作響。她死死的頂住屈瑜,「你方才說甚?」

    「……」屈瑜站在那裡,他看著她,面無表情。卻看得妱內心裡開始慌亂起來,以往夫妻爭吵,他總是會大怒,甚至會拂袖而去。那時她氣的說不出話來,可是今日她才明白,發怒還是好的,更可怕的是無悲無喜。

    「你、你不能……」妱氣息急促,她伸手抓住胸口的衣襟。

    「既然你我都爭吵不斷,還不如放過彼此吧。」屈瑜淡然道。

    「你——」妱睜大眼死死的盯著他,她想要說些別的話一如以往來逼的他和自己爭吵,或者說一些自己知錯來讓他原諒。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她胸口氣悶的厲害,接著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季姬?!」屈瑜見著妱暈倒在地,頓時大驚。他附身下來,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發現她肌膚冰冷,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的汗。

    「來人,快來人!」屈瑜抱起妱沖外頭大喊。他並不喜歡妱,也不覺得自己和妱有什麼和好的可能,不然也不會到了現在還只是稱呼她為季姬。但是討厭她,並不代表著他想看著妱死。

    外頭等著的人很快就進來了,傅姆見著妱牙關緊閉,滿臉蒼白的模樣,差點暈倒。

    室內頓時亂作一團,侍女們在室內一頓亂走,有去打水的,還有去找醫師和巫師的,屈瑜把人抱到內室,讓侍女來照料她。

    哪怕妱已經是他的正妻,他對她還是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疏遠感。這個將錯就錯,從鄭國迎接回來的新婦,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他沒辦法對她產生半點親密的感情,哪怕知道她很有可能是陪伴自己一生,甚至死後埋葬在自己身邊的人,他仍然有說不出的古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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