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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1:42 作者: 青木源
她那位好妹夫正跟在她身後呢!
「快點。」鄭媛不想見到屈瑜,立即吩咐御人。
御人得令,車轡一振口中叱喝一聲,駟馬立刻加快了速度就向傳舍奔去。屈瑜見狀,立刻讓人加快了速度。
兩輛車你追我趕,原本挺長一段路,沒過多久就走完了。
到了傳舍門口,傳舍裡頭的奴隸出來拉住了駟馬,鄭媛從車上跳下來。她看了身後的那輛立車一眼,面上似笑非笑。
屈瑜從車上下來,立刻就走向她。
「公孫,還請入內說話。」屈瑜看著她道。兩人已經有一段日子沒見了,但她還是如同記憶裡頭的那樣,美艷嫵媚。
「……」鄭媛可不想和他入內說話,這傢伙有過抓她手的前科。
「屈大夫,有甚麼話就不能在這說?」鄭媛問。
「吾子可是有事?」胥吏看到鄭媛和屈瑜站在門口,走過來出聲問道。
「勞煩吾子準備一間無人的屋舍,我有事要和鄭國公孫說。」屈瑜直接和胥吏道。
胥吏在郢都這麼多年,見過不少的卿大夫和公室,眼力自然是有。他心裡猜出屈瑜應當是哪位大夫,應了兩聲之後,就立刻去安排。
「有話在這說就行了。」鄭媛皺了皺眉頭,她不想和屈瑜有什麼瓜葛。
「……進去吧,這裡人多口雜,難不成你還想要很多人知道你的事麼?」屈瑜沉默了一回,開口道。
「……」鄭媛被他這句幾乎堵得說不出話來,轉身就進了大門,他令御人在門口等候,自己跟著她進去了。
胥吏安排的地方頗為幽靜,鄭媛讓人把雍疑叫過來守在門口,要是有個什麼突發情況,她只要高聲一叫,雍疑就會趕過來。
雍疑站在門口,手抓住自己佩戴的銅劍上。屈瑜在他看來不懷好意,只是如今人在郢都,要是真的打起來,他是盡力呢,還是不盡力呢?不盡力對不起公子,沒有盡到家臣的本分。可要是盡力了,萬一打出個好歹來,在楚人的地盤上恐怕不那麼好收場。他這段時間可是見識到楚人的不講道理了。
雍疑在門口處糾結,屋子內鄭媛已經坐下來了,她手指上勾著玉韘的那個朱色的絲帶,指頭一挑一下,絲帶上的玉韘自然也跟著叮叮咚咚的敲在漆几上。
屈瑜認得她手裡的那枚玉韘,立刻一張臉蒼白了起來,他牙齒顫了幾下,才穩住自己洶湧的情緒,「你收下了國君的玉韘?」
當初在鄭國公宮,他摘下自己的玉韘送她,可惜這個女子的反應只有轉身離開。
「這不是我收下的,是你們國君硬塞給我的。」鄭媛說著笑了一聲,單獨和屈瑜相處,她也不必再講究那麼多了,隨意將手裡的玉韘丟擲到一邊。她對霸道男人沒有多少興趣,說白了那些霸道的男人,不過是懶得尊重別人,一心一意照著他自己的心意行事。至於旁人怎麼想,那就不是他考慮的事了。
和她玩霸道?還真是用錯了地方。
「國君年少,行事沒有拘束,你不要放在心裡。」屈瑜臉色這才好了起來。不過這話嘛,聽在鄭媛耳里顯得有幾分微妙。
「妱最近如何?」鄭媛說起了妱,「妱千里迢迢從鄭國嫁到楚國,我和她也只是匆匆見了一面,也沒有說多少話。不知她最近可還好?」
上回她去見妱,可謂是一團亂麻。妱病成那樣,見到她就是跪在那裡對她叩首。請她不要再糾纏屈瑜。
她那會還真的滿心莫名其妙,她對付男人哪裡還需要糾纏?那一日姊妹兩個算是決裂了。不過鄭媛和妱原本就沒有多少姊妹情,妱又認定了是她引誘屈瑜,決裂也就決裂了。最多難受那麼一會,然後該做什麼做什麼。
「妱身體好了麼?」鄭媛問,言語之中似乎自己對那個妹妹很是關心。
「她應當大好了。」屈瑜說到妱,面上的表情都淡了下來,如同在說與自己無關的陌生人。
「你沒有去探望過她麼?」鄭媛有些奇怪,她知道貴族夫妻在七十歲之前居室都是分開的,但妻子生病,做丈夫的好歹也要去看一眼吧?
「……」屈瑜吸了口氣,過了許久他才開口,「我和她如今也沒有甚麼話好說的,去了也只能是吵,不如彼此都不相見,也少了許多口舌之爭。」
屈瑜想起妱除了一陣接著一陣頭痛之外,就沒有別的了。這位看重周禮的新婦到了他家,就日日照著周禮來。楚人不重周禮,屈瑜家中也是如此,來了一個如此重禮的新婦,原本簡簡單單的事都顯得十分繁瑣。
照著周禮的那一套,每日他們就忙著和客人講客氣了。
屈寇為了避嫌也不會和新婦有什麼接觸,但是屈瑜和母親陰嬴已經被妱的那一□□得心煩氣躁。
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偏偏要弄得複雜,還說這是禮節。這是說他們蠻夷不知禮,還是顯得自己比他們高出一截?
「……」鄭媛看著屈瑜一張臉都陰沉了下來,心裡嘖嘖稱奇,她知道屈瑜和妱相處的很壞。但沒想到夫妻之間還真的能相敬如冰。
妱容貌不美,但也算得上周正。貴族裡頭的美人也不是處處都是,絕大多數還是相貌端正的女子,這些女子嫁出去難道個個都因為容貌不美被夫君冷落?也不見得。
「妱自小有些氣傲,不過壞心是沒有多少的。」鄭媛遲疑一下,還是替妱說了幾句好話,「好好和她相處,還是能相處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