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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1:42 作者: 青木源
楚王的耐心差不多已經用在了別處,在女子身上顯得就格外的迫不及待。
「楚君還在喪期當中吧?」鄭媛涼涼的開口,「喪期當中,應當不能親近女子。」
楚王的臉色立刻就壞了。
楚人沒周人那麼多的規矩,不過父母過身這樣的大事卻還要注意,至少作為兒子不能在父親還沒有下葬的時候,就和女子親近。
楚王立刻就坐正了身子,他重重呼出口氣。他再想開口的時候,外頭傳來輕微的響動聲。
鄭媛神色一肅,她看了眼楚王,直接撩開帷帳走了出去,將楚王留在那裡。
果然是公子均,公子均在兩處宮室相連接的門扉上輕輕叩了幾聲,鄭媛小跑過去,「怎麼了?」
一邊說,一邊將門打開。
公子均伸頭看了看著這門,「我原本還擔心那個寺人誆騙我們,沒想到倒還真可以互通。」說到這裡,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白皙的俊臉上紅了一下。
「你就是看看這個?」鄭媛見到公子均,七上八下的心才好過了些,和楚王在一塊,她渾身都汗毛都要炸起來了。
「不,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玩這個,你一人呆在這裡,我不放心。」公子均道。他是真的不放心鄭媛一個人,只有看著她,他心裡才會安穩。
「……嗯。」鄭媛乾脆抓住他的袖子,流露出些許留戀之色。
怎麼了?公子均伸手握住她的手指,他的掌心乾燥且粗糙,卻很是溫暖。
「我也一樣,你不在,就有些害怕。」鄭媛輕聲道,她聲音很輕,輕到公子均要仔細聽才能聽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那你來吧。」公子均想了想,乾脆把門完全推開,「反正你一人害怕,我陪著你。」
楚王在帷帳裡頭聽見動靜,他輕手輕腳的從床榻上下來。他和平常男子有些不同,不會大大咧咧的,自小動作的時候輕手輕腳,半點聲響都沒有。他還記得年幼時候自己躲在帷帳內疊起陶器玩耍,換了其他孩子會鬧出很大動靜,到了他身上,半點動靜都沒有,所以他那時候聽到了很有趣的事,他聽到自己的父親和潘崇在密謀如何在渚宮發動兵變。
那時候他年歲小,卻比一般孩子要懂的很多,他靜靜在一旁聽完了所有的密謀。果然過了半個月之後,父親成了楚王,而他也從公孫呂變成了太子呂。
現在對他來言,和童年裡的那場記憶一樣,是一場讓人興奮不已的遊戲。
他站在帷幄後,屏住呼吸,手指輕輕挑開帷帳,外頭的光泄進來,他看到她站在那裡,和之前的那個宋國男人說些什麼。她沖那個男人笑了笑,嘴唇動了幾下,就往他這邊走過來。
楚王立刻放下帷帳,自個跑到床榻上坐著。
鄭媛藉口自己取些東西走來,她盡到帷帳內,見著楚王大大咧咧坐在那裡,她吸了一口氣,乾脆心一橫,跪坐在他面前。
「小女之前不知楚君身份,多有冒犯。小女不敢懇求楚君寬恕,要打要殺覺悟怨言,只是這件事和之前都是小女一人之事,還請楚君不要牽涉他人。」
她哪怕不說,楚王也知道她口裡的他人是誰。恐怕就是那個英俊的宋國人吧。楚王知道鄭國行人並不是土生土長的鄭人還是宋人,他也不奇怪。公子到別國為客卿之事比比皆是,完全沒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他心裡堵的慌,不是父兄,也不是夫婿,卻能讓女子出口為之求情,這兩人是個甚麼關係,瞎子都能看出來。他胸口悶的慌,那個男人看著也討厭,不過就是一張臉麼!
他沒有那張臉,但是男人看的又不是容貌!
「你這話,寡人倒是聽不明白了。」楚王低下頭淡淡道。腳掌上的疼痛已經漸漸淡了,很快就會半點都感受不到。她的傾盡全力,其實也只有那麼一時半會的痛楚而已,甚至還比不得一隻野獸的撓咬。
「寡人說過要將你如何麼?」楚王看她。
鄭媛咬了咬嘴唇,那又是嚇她,又是把她當寺人使的到底是在幹什麼?
「那楚君要如何?」鄭媛問道。
「……不如何。」楚王看著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心中越發氣悶,他從榻上一躍而起,手指直接捏起她的下巴,逼著她抬起頭來。
下巴上的力氣不小,鄭媛吃痛,眉頭皺起來。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她這會咬牙強忍住。
楚王自己端詳她,她的五官在灰暗的膚色下,艷光都被遮去了不少。但是一雙眼裡的流光卻是怎麼也遮擋不住的。
她以前艷光瀲灩,美艷嫵媚,令人見之難忘,如今這雙眼睛也是勾人的厲害。
只是她現在這樣子,還比不得在鄭國邊邑里,將那些庶人之女推到他身上,哈哈大笑的時候。
至少
楚王一陣心煩意亂,乾脆鬆了手,他站起來。他的陰影頓時籠罩住她,鄭媛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裡,等了會她沒有等來楚王的任何表示,她站起來就往外頭走,才出帷幄,她就見著公子均已經走了過來。
「怎麼這麼久?」公子均說著看了一眼鄭媛身後的帷帳。
帷帳厚重,垂下之後讓人看不清楚裡頭如何。
「有些女子之事,耽擱了。」鄭媛隨意找了個由頭,她拉住公子均的手,公子均察覺到她掌心濕冷,下意識就握住了她的手。他輕輕環住她的肩膀,越過她單薄的身體,公子均深深看了那帷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