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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1:42 作者: 青木源
公子均在車上從來不看那邊的公孫御,他只是一心一意獵取自己的獵物。公孫御沒有公子均那麼心平氣和,他總是時不時的看一看公子均這邊,當看到獵物躲過自己,就忍不住心煩氣躁。手裡的弓箭就偏了準頭。
一番下來,勝敗已經預見。
御人拉住了車轡,駟馬聽從命令停了下來,公孫御從車上下來,對公子均一禮,「公子果然射術高超。」
「是吾子相讓。」公子均淺笑,他眸中光芒流轉,似乎想起什麼,「以前帶叔姬一同出來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多。」
「叔姬?」公孫御很快抓住他話語裡頭的要點,頗為驚愕的看向面前這位俊美的宋大夫。
「吾子不知?」公子均故作驚愕,「我以為旁人和吾子說過了。」
「我才來新鄭不久,對於新鄭內之事完全不知。」公孫御還真的沒有聽說過公子均和叔姬有什麼。
他想到鄭女多情,頓時臉色就有些難看。沒有男子不愛女子奔放的,但都愛女子只對自己奔放,要是那一腔的熱情託付給了別人,這就有些難以忍受了。
「不知吾子何時來到鄭國的?」公孫御不甘心,他看向公子均。
公子均依然笑的溫潤守禮,只是袖中的手握緊,指尖的指甲抵著自己的掌心,「正是去年的仲春之時。」
他這話心機十足,拳拳對準了男子最擔心的地方打去。果然他見到公孫御面上血色盡褪,哪怕不問,他也知道公孫御在想什麼。
仲春之時,男女相奔不禁。古板的宗周都是如此,又何況是多情的鄭人?相奔之時,男女相會於桑林,至於在桑林里做什麼事,不想也知道。
鄭媛依靠在窗邊,秀氣的打了個哈欠。昨晚薛任身體不適,她作為公女自然是守護在旁,一直到薛任喝了藥沉沉睡去,她才回到自己的寢室睡下。
貴族們起居都有規矩,每日什麼時候起來,更是之前就定下來的。想要偷懶的話,估計會被下頭的人說的痛哭流涕。
鄭媛也不能例外,天還不亮就被傅姆喚醒,然後又到薛任那裡探望。薛任是月事不順,這個月也不知怎麼了,可能是之前的舟車勞頓,薛任這兩月月事不調,不是早來了,就是晚來,時期不准不說,而且下身流血不止,叫來醫師來看,讓人喝下苦澀黝黑的藥汁不說,還吩咐讓薛任莫要思慮過重。
這聽得鄭媛真的是好生尷尬,薛任思慮過重是什麼,真的是不說她都知道。年紀小小嫁到他鄉不說,就連新婚夫婿對自己都這樣。
鄭媛都不好說什麼,公子蠻讓她暫時到封邑上避避風頭那是為她好,讓妻子過來看著也是免得她路上出事。薛任思念夫婿以至於病倒……
她已經想要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了,這些事都快要讓她痛哭流涕了好麼?每次她對上薛任那雙憂鬱的眼睛,她都很想說她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可以的。
但這話要是真說出來,恐怕也沒有幾個會信。眼下薛任思慮過重,說話更是要小心再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讓她想岔了。這人鑽起牛角尖來,真的是會把自己往死里逼。
她還不知道要在封邑裡頭留多久,這裡因為離新鄭很遠,又靠近楚國,所以沒有太多的束縛,呆起來還是很舒服的,可是這舒服的代價可真是讓她坐立難安。薛任也沒有那個義務來照顧自己。可是讓人回新鄭的話,不說公子蠻不肯,就是薛任自己也不會答應。
啊啊啊啊,真是好煩!
鄭媛靠在漆几上,為了這件事苦惱的在咬指頭。這時侍女過來跪在她的面前道,「主母請叔姬去堂上接見客人。」
「客人?」鄭媛聽到這話頓時很是奇怪,她和薛任能有什麼客人?
鄭媛伸手,讓身旁的侍女攙扶她起來。
她想了好半日也沒有想起在這裡還能有什麼客人。
伍韜一臉生無可戀的站在太子呂身後,他是真的不想繼續跟在太子呂身邊,如果他還有別的出路的話。
太子呂還是第一次到當地封君的宮邸里,他稍稍打量了一下周圍。
他和伍韜的後面還跟著一個奴隸,奴隸的手裡提著一隻木桶,木桶內滿滿的是水,水內泡著的是楚國的特產:鱉。
...
☆、第54章 老鱉
太子呂讓人在後面提著木桶站在中庭內,他還是第一次到當地封君的宮邸裡頭。他看到那些才修繕沒多久的宮室,甚至連庭中的樹木都是新栽種的,樹幹纖細的一圈,甚至太子呂自己手指捏一圈都比那個要粗。
「這家主人根基還是不穩啊。」太子呂用楚語和身後的伍韜道。
「太子……」伍韜在他身後滿臉無語,「這公子蠻才被封,而且年紀輕輕還沒有太大的建樹,自然根基不穩。」
前兩日太子也不知道怎麼了,說要給叔姬送好東西。他下意識就覺得不好,事情要糟糕。果然不出所料,太子從那些到鄭國來做小生意的楚國農人的手裡買下了這隻大鱉。然後興高采烈讓他跟來,一塊兒跑到公子蠻的宮邸門口,說要進獻鱉魚。
伍韜生無可戀的瞥了一眼木桶裡頭的鱉,那隻鱉是太子自己到那些楚國農人那裡挑選的。楚國多水澤,尤其雲夢大澤延綿千里,水產就格外豐盛。楚人自己吃魚吃的不耐煩了,見著中原人很少有機會可以品嘗到河鮮,兩國邊境上不少人就挑了來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