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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1:42 作者： 青木源
「你去看看，看看她到底停在哪裡。」太子呂胳膊肘捅了捅伍韜，要他跟過去。
伍韜好半天還沒反應過來，他看看太子呂，然後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眨了幾眼。
「就是你，快去。這會手腳快點應該還可以跟上。」太子呂從小就在楚人堆裡頭長大，行事作風自然是隨著楚人來，而不是中原追求的溫潤君子。做事只求結果不問過程，於是伍韜頂著太子呂熊熊如火的目光，立刻就去了。
太子呂當街和人打了一架，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很刺激。以前在渚宮，學劍的時候，和他對戰的人害怕會傷到他，所以總是不會使出全力，處處讓著他。在外頭就沒有這些個規矩，相反那些人下手可半點不留情面，他對戰的也很痛快。
「果然還是出來一趟好。」太子呂道。
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玉韘，心裡悶悶的，這還是他第一次對著女子丟玉韘。在渚宮，那些年輕的侍女，是不能輕易近身的。為了防止年紀輕輕，就將盡力耗費在女色上，在他滿十五歲之前，年輕貌美的女子不能近身伺候，不過每次去君父那裡，是可以見到不少貌美的女子，只要他多看兩眼話都沒有說一句，就已經紅暈滿面。
至於去雲夢澤就更這樣了，中原女子見著心儀的男人都會上前搭話，更何況是那些從來沒有被周禮束縛過的楚女，被圍起來唱歌也是常有的事。結果到了鄭國，他就懵了。
太子呂站在那裡，捏著手裡的玉韘，過了會把玉韘塞到懷中，他這會暫時還不用拉弓，玉韘也用不上。既然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拿回來繼續用的道理。
伍韜跟著鄭媛，瞧著鄭媛的帷車在那裡轉悠來轉悠去，看的他自個都不知道這個女子為什麼這麼能走。平常女子出門難道不是有個明確的地方，直接就去了麼？
寺人俠看著伍韜跟在後頭，得意洋洋了一會。不過見到他汗如雨下，還是有些不忍心，畢竟兩人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在車旁和鄭媛說了幾句之後，就小跑著過去。
「吾子，要跟到甚麼時候呀！」寺人俠瞧著伍韜滿頭大汗的，趕緊的拿出水囊遞給他。
伍韜接過寺人俠遞過來的水囊，仰頭就是喝了一大半。
「我家主君的命令，我也是沒辦法。」伍韜對著沒見過幾次面的外人倒是能稍微吐一吐苦水了。
「哎，回去吧，叔姬恐怕是不會見你家主君的。」寺人俠心下同情伍韜，但是也沒到把鄭媛給賣了的地步。
「你們家主君就不是叔姬喜好的。」
「叔姬。」伍韜抬頭看了一眼那邊的帷車，帷車已經停下來了，不過車裡的人還沒有下來。
「叔姬喜歡的是樣貌出眾的男子。」寺人俠回想了一下，「性情嘛，自然是要知禮的。」後面這句話寺人俠自己說的都有些心虛。
那位宋大夫，初次見面的時候的確是溫潤守禮，可是熟悉之後麼……
那個守禮的能夠做出在公宮裡頭和公女私會的事來？不過這些都是貴人們的事，和他沒有多少關係。
「……」伍韜是知道寺人俠是想要自己將這話轉告太子，好讓太子死了那條心。
可是有什麼能讓太子死心的呢？伍韜是想不明白，而且他覺得照著太子的脾性，越是拒絕，他說不定就越興致高揚。
畢竟之前可從來沒有人敢當面拒絕他，如今被來這麼一下，弄不好越挫越勇。
這話為了不嚇到人，他忍了忍還是沒說出來。
「告訴你，叔姬有心儀的人了。」寺人俠說完這句，立刻掉頭就往回跑，跑到車窗邊，「公女，小人已經把話都給那人說了。」
「說了就行。」
「不過小人覺得，那人恐怕也不會聽啊，瞧著他和武士動手的狠勁，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善人。」太子呂和那些武士動手的時候，在一旁全程圍觀。瞧見下手那個狠啊，寺人俠嚇得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是善人就做不出那些事來了。」鄭媛幽幽答道，「因為來了邊邑會比新鄭內好點呢，沒想到事還是這麼多。」
薛任心裡有些怨她，因為要陪著她，所以不能和新婚夫婿長相廝守。出來透透氣又遇上那麼一個討厭傢伙。她是不是也要讓貞人去占卜一番，看看她最近是不是衝撞到什麼？
伍韜沒有放棄繼續跟著鄭媛，他耐心也很好。跟在後頭，見著鄭媛進了一家宮邸，又打聽到這個宮邸是做什麼的。之後才回到太子呂那裡去。
太子呂沒有回到楚國境內，他是等到伍韜來了，才讓人往迴路上趕，「打聽到沒有？」
「臣見著那女子的車進了公子的宮邸，身邊的人稱呼她為叔姬。」伍韜答道，「臣還特意在門口和那些武士們說話，那些武士們說宮邸是當地的封君，也是鄭伯之子公子蠻的，另外宮邸居住的女子一個是公子蠻的妹妹，另外一個是公子蠻的新婚妻子薛任。」
女子們的名字並不是秘密，有時候也會在媵器上的銘文中出現。不過那些武士是真不知道叔姬叫什麼名字。
「那應該就是他妹妹了。」太子呂道。「都是叔姬了，肯定就不是薛任。」
「那麼太子接下來要如何？」伍韜笑問，「是否需要國君為太子占卜聞名？」
「……」太子呂想起那女子含怒的模樣，他笑起來，少見有人發怒都那麼美的。「我倒想和這位叔姬好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