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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1:42 作者: 青木源
「那你說怎麼了?」一群人站在屈瑜房門外低低私語。
「還能如何,肯定是被女子拋棄啦!我有一族弟,在雲夢澤被女子拋棄之後,也是這般魂不守舍,日日痴痴呆呆。」
「是不是那一日的女子?」
「那女子可真美!」
「美人一向心高氣傲,不過他出身也不低了。」的確是不低了,楚國的莫敖還是他的族伯,勢力哪怕不如若敖之族,但也絕對不是任由人欺負的角色。這到了中原就被女子給拋棄了,恐怕心中正想不開呢。
「若是這一直下去,會不會出事?」有人擔心。那個女子的容貌見之忘俗,就是他們,也忍不住整理自己的儀表,好讓美人能夠多看自己一眼。
說起來被美人拒絕,好似對他們來說也算是好事?美人拒絕了他,他們說不定就有機會了。
可是這會,誰也不敢進去問那女子到底是誰。畢竟這一屈瑜正煩悶著呢。
「要不也給他兩三個女子解悶,待到事成歸國,也沒有多少事了。」有人出主意。
這話一出來,眾人連連點頭,「說的甚是。」
嘩啦一聲,原本緊閉的門被人從裡面一把拉開,屈瑜站在那裡面色鐵青,「你們在作甚?」
「你好了?」見著屈瑜真的不繼續自個發呆,眾人覺得十分驚訝,不是剛才還在房內呆著麼?
「我在房內呆著,外面實在是聒噪,就出來看看。」屈瑜回答也很不客氣。
幾人乾笑,見他無事,乾脆就各自散去了。
屈瑜等到眾人離去之後,嘆了口氣,令豎仆收拾東西,準備返回楚國。這次來鄭,基本上也將國君所託給處理完了,既然已經將楚王命令帶到,他自然也要返回郢都,不可能長時間的留在鄭國。
想起那日的一同泛舟,屈瑜站在那裡久久不言。別說說話,就是動都沒有動一下,他身邊的那些豎仆知道屈瑜心情不佳,也見狀也不敢輕易上前,只在一旁侍立。
屈瑜在那裡站了會,過了一會,叫過一個豎仆,在他耳旁輕聲說了幾句。豎仆聽後連連點頭,立刻就往外面走。
不管有希望多渺茫,只要能試試……那還是試試吧?
楚國行人來鄭國並不是什麼太大的事,不過就是楚王召集附庸於楚國的諸侯會盟,至於會盟的內容,外不過上貢,為楚國的行軍和作戰提供便利。
這會大國之間的戰事不太會在自己本國內進行,而是在其他小國的土地上一決雌雄。
赫赫有名的城濮之戰,城濮不是晉國的屬地也不是楚國的地方,而是衛國境內。晉軍和楚軍在衛國的地盤上打了一場。
小國們不僅僅要如同牆頭草隨風倒,還得為人提供打仗的方便。至於怨言,那是一句都不敢提的。
楚國行人離開的那日,雍疑從外頭奔進來,高高興興的就對堂上的公子均道,「公子,楚國行人終於走了!」
楚國行人在的那幾日,雍疑和華勻都見著公子均日日面色青白,知道他為何會如此,但是也是束手無策,等到這楚國行人一走,兩人頓時覺得渾身都輕鬆了。
公子均在堂上正在調試手裡的五弦琴,他手指輕輕在琴弦上撥動了一下,琴弦頓時就發出悅耳的樂聲。
「楚國行人走了?」公子均側首問道,他將手裡的琴放到了一邊,雙手放在膝蓋上。
「嗯,走了。臣親眼看見楚行人出了城門,那會好多人來看楚人長得甚麼樣子呢。」雍疑說著一笑。
楚人自稱蠻夷,衣裳禮儀和中原迥然不同,楚人們來了,又不是來打仗的,自然都跑出來看看。著就和來了新的伎樂一樣,瞧個新鮮。
雍疑這話,也是在暗裡貶低楚人。
「他走了,公子就能和叔姬在一塊了。真是太好了。」華勻道。
這位楚國行人對叔姬有意,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他們上回聽說楚國行人還和叔姬一道在湖水上泛舟,楚行人親自掌舟,要不是公子蠻及時趕到。依照著楚蠻的作風,還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事來。
「倒也不是他。」公子均笑了笑,他揮手讓豎仆將那把才從商人那裡買到的五弦琴收起來,「叔姬對他似乎沒有那個意思。」
開始的時候公子均也是日日不安,畢竟那楚人的身份看起來的確很顯赫,不過等到日子一長,他漸漸的反應過來。只要那個楚人還講究你情我願,不學楚文王和楚成王,那麼他就絕對輕鬆不到哪裡去。
「叔姬對楚人無意?」雍疑大喜過望,「那就太好了,公子到時候可以得償所願。」
「但願如此。」公子均點頭道。
楚鄭兩國相鄰,屈瑜走了半個月才從鄭國境內出來,鄭國的實力其實並不弱小,否則當年鄭莊公以何小霸諸侯?只是鄭莊公之後,鄭國公室內亂連連,加上四周強國林立,所以國力不進反退。不過哪怕如此,鄭國的國力還是在陳國等諸多小國之上。
過了一個月,眾人走水路進入郢都。楚國多水,郢都更是有水上城門,專門供來往船隻和舟師通過。
屈瑜一眾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郢都的城牆,見著城牆高高拉起,來往如梭的船隻,興奮的一個兩個在舟頭用楚語大聲呼喝,楚人性情好爛漫,舟頭高歌是常態,所以來往的船隻上的人,也沒有嘲笑,有些人來了勁兒,乾脆就相和而歌,不一會兒寬闊的水面上,歌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