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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01:42 作者: 青木源
    「那可真是巧了。」鄭媛放下袖子,原本有些愁容的臉上,終於舒展開,露出些許微笑。

    她那一笑,讓看見他的人似乎聽到了春日裡頭花開的聲音。

    公子均突然想要伸出手,抱住那張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吻在她的眼上,還有她那張如同花瓣一般嬌嫩的嘴唇上。

    他從未有過這麼急切又緊張的心情。

    「公子;。」鄭媛覺察出公子均眼神裡頭的不同尋常,她彎了彎嘴角。眼睛眨了眨,頓時就染上了些許無辜。

    「是啊。」公子均點頭。

    「公子小心避讓,前面有人!」御人瞧見公子直直的看著那邊帷車裡頭的少女,差點沒有避開前頭的那輛車,不禁出聲提醒,恨不得自己來算了。

    好歹公子還能可以和那邊的少女說話。

    公子均聽出來御人的意思,他將手裡的車轡交還給御人,自己站到車右的位置,「今日遇到公女,很是高興。」他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去瞥車內的人,此刻少女也不再費自己的手去撩開帷裳,原本被撩起的帷裳掉了下來,也遮擋了裡頭的人。

    透過那細細的白紗,可以看到裡頭的人端莊的坐在車內。

    「我在公宮內,一直想著何時才能和公子見上一面。」鄭媛緩緩道。

    公子均臉上罕見的露出了驚訝,「公女想要見我?」

    「嗯,」車內傳出女子細細的聲音,需要人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去聽。

    「上回在城郊之外,我都還沒有謝過公子呢。」鄭媛想起那會公子蠻一張都快要黑到底的臉,她就不知道公子蠻為何還能那麼理直氣壯的不高興。

    說實話,就算是要生氣也該是她。她想著手指就卷著腰下的華結,一圈一圈的卷在手指上。

    「那件事……公子蠻已經讓人過來一趟了。」公子均當時對公子蠻也是客客氣氣,畢竟人在新鄭,對這些鄭伯的兒子,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事後,公子蠻讓人過來道謝。這謝可是道的半點都不誠心。

    不過他也笑笑過去了,那位公子蠻還真是人如其名。

    「那是阿兄的,可我的還沒算呢。」她笑。

    她是她,公子蠻是公子蠻。鄭媛可不覺得公子蠻那樣能夠稱得上是道謝,見過有人道謝是黑著臉的嗎?

    公子均聽著少女話語中的嬌俏,他面上不禁露出笑容。

    *

    楚國攻鄭已經不是第一回,早就在文王之時,楚鄭兩國就已經交戰。到了這會,楚軍離開郢都前往鄭國簡直熟門熟路,離開郢都,順水北上。

    楚軍中除了上頭的那些領兵的卿大夫之外,還有很多年輕人。這些年輕人大多數是出自羋姓的貴族子弟,此次出來,也是隨以往的往例。貴族男子,只要是好手好腳的,必須要上戎車。

    過了水路,到了南陽一代,便要下船。人從船上下來,戎車等物也要一同運下來,當地的縣師已經聚集在鄭國和楚國的交接處。雙方可謂是劍拔弩張,待到郢都來的楚軍和當地縣師匯和,便是劍指鄭國之時。

    一個穿著犀甲的年輕人提著手裡的長戟,看著自個的同伴靠在戎車雙手合十閉上眼不知道在幹什麼。

    「這麼早就向先祖禱祝了麼?」年輕人瞧著同伴嘴裡嘀嘀咕咕的,「而且和鄭人的話,也不必如此慎重吧?」

    在年輕人的心裡,需要向先祖禱祝自己能歸來的,也應當是和晉軍相爭的時候。

    「我在向先祖禱告,讓我能快些回到郢都。」同伴沖年輕人一笑,「你也向先祖禱祝啊,早些了結鄭國這事,我們也好回到郢都。」

    「哪裡有這麼快,」年輕人笑笑,伸手就抓住車綬,踩在車軾上上了車。「鄭人無信,而且要是晉國進來,恐怕不是那麼一日兩日就能完事的。」

    ...

    ☆、第14章 心憂

    楚軍這次出擊,乃是楚國若敖領兵。楚王並未親征,可是楚王不帶兵,不代表鄭國能夠輕鬆多少。若敖在楚國內,也是不輸給楚王的存在,其家族世代有人出任令尹。和楚王親自帶兵征討,也差不了太多了。

    當年一開始鄭楚兩國並不交界,但是楚國吞併其他諸侯國的速度驚人,從楚武王以來,楚國從丹陽一代的尺寸之地迅速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和鄭陳等中原諸侯交界,鄭國因為毗鄰宗周,上接晉國,地處要道,所以一直都是晉楚兩國的爭奪對象。

    被吞併不至於,因為楚國一旦吞併鄭國,晉國不會坐視不管。但是少不了一場兵事。

    從郢都而來的楚軍和當地的縣師匯和,集聚在鄭楚的交界處,虎視眈眈。

    新鄭內的鄭伯向晉國派出了公室求援,可晉國到底會不會派兵來救。鄭伯自己心裡都沒有底。

    如果晉國不出兵那麼就投靠楚國,如果晉國出兵,那麼鄭國依舊還是晉國的附庸國。

    「晉國有消息了嗎?」鄭伯看著下面的卿大夫們。

    「回稟國君,行人還未曾送來消息。」正卿公子歸生道。

    「如今眼下楚軍虎視眈眈,如何應對楚軍,恐怕要費一番功夫。」鄭伯長嘆。

    楚國乃是千乘之國,鄭國是百乘之國。其中實力差距懸殊,國內又沒有兩位先君那樣的用兵之人,面對楚國的咄咄逼人,恐怕不能與之正面交鋒。

    「……」鄭伯在重席上嘆了口氣,面色憂慮。

    寺人俠在道上跑的飛快,額頭上的汗珠也不忘擦了。他和前頭在鄭伯前寢伺候的寺人交談過幾句之後就往姚子的宮室裡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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