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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55:39 作者: 青木源
    鮮卑女人彪悍,很少有性情柔順的。絕大多數是一言不合拿刀砍男人的存在,平常說話,最多也只能希望個和聲和氣,至於和漢女一般柔順的和水一樣,不要想了,根本就不可能。出個能打仗的女人,震驚過後,也慢慢接受了。

    只是皇帝的意思,不僅僅是封她為皇后,而且想要她和以前一樣的帶兵?

    慕容明不說話,慕容祁坐在那裡裝死。其他慕容宗室面面相覷,過了一會之後,立刻就開始上言了。

    慕容燕國對帶兵之事比較慎重,帶兵打仗的人其實是以宗室居多,大司馬大都督這樣的位置幾乎也是宗室。就是慕容泫,在還是太原王的時候,就是大都督大司馬,手掌軍權。他繼位之後,打破軍權由慕容宗室掌握的規矩,讓秦萱來掌權。

    原本他這麼做已經讓宗室裡頭的有些人不滿,如今還想要模仿殷商武丁王后婦好的後將結合,頓時就有人和他吵了。

    慕容明抬眼瞧著那些宗室和慕容泫吵,宗室們不是草原上目不識丁,數數隻曉得數牛羊的牧民。

    一群人引經據典,從殷商的蘇妲己一直說到兩漢的皇太后專權,甚至還有人將賈南風也給搬出來了,說女子參政,後患無窮。何況還是將兵之事。

    慕容明瞧著皇帝和宗室們吵得臉紅脖子粗,樂呵呵的在一旁看笑話。慕容祁坐在他身邊,過了一會他轉過頭來,「這事是真的?」

    「你不是已經去了她家裡麼?難道還不清楚?」慕容明頗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慕容祁面色頓時古怪起來,他走著進去,被人扶著出來。

    慕容明看到他的臉色,就知道他經歷過什麼。

    「一個個說的像那麼回事一樣。」慕容明聽到那些宗室們言語激烈的反對,不由得伸手掏了掏耳朵。

    慕容明這樣自然是在御前失禮,但是慕容泫向來不怎麼約束他。不禁他們當初可是抱在一起倒太子的,先帝的怒火也是慕容明來承受。如今成事了,多少要給人點好處。

    「甚麼?」慕容祁有些沒聽清楚慕容明在嘀咕什麼。

    結果慕容明沒有回答他,直接出列,「陛下,不管是蘇妲己還是呂后,都是漢人自己說的。我們鮮卑女子掌權由來已久,另外賈南風之事,乃是晉帝自找。明知賈南風不堪為配,還讓她為太子妃,在殺懷孕妃嬪的時候,聽楊皇后的話,不廢黜賈南風,所以才有之後的禍事。」其實慕容明更想說是晉惠帝是個廢物,連自己妻子都降服不了。但是說出來估計又要吵個沒完沒了,乾脆就算了。

    「男子之中尚且有資歷粗陋不堪之人,又何況女子呢。臣聽說古之明君任人唯賢,不避男女。」慕容明一面說一面感受得到那些宗室近乎震驚的目光,他心裡根本就沒把這群親戚放在心上。

    他們反對並不是真的因為秦萱是個女人,而是擔心有個人占著那個位置,他們自己上不去。

    這點個小心思,能瞞得了誰?

    「……」慕容泫抬眼,頗為讚許的看了他一眼。

    「陛下!」

    「陛下不可!」

    **

    秦萱坐在宮內,女裝弄得她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原先很多她處置的人,慕容泫都讓人拿到她那裡來,給她處置,甚至她召人進來也行。以前的部下,看到她的那一身,糾結的要吐血。

    幸好一旦說起正事,原先那些要吐血的,也默默的把喉頭的一口老血給吞下去,和秦萱說起最近軍隊調動情況,還有軍中的那些變動。

    「看來暫時還算是平靜。」秦萱這兩天都在宮內,沒有到軍中視察,「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塞北還有其他地方沒有異常麼?」秦萱說著頓了頓,「尤其是拓跋部和賀蘭部。」

    有本事的人,就沒有幾個能閒雲野鶴半點沒有野心。越是有本事,野心也就越大。拓跋部當年也是做了代王的,而且在鮮卑人中最早開始實行漢化的就是拓跋部和慕容部兩個部落,沒有幾分想要壯大的心思,怎麼可能來學漢人的東西?

    「拓跋部最近較為平靜。」

    「……」秦萱垂下眼來,點點頭,「拓跋部就是一匹兇惡狡猾的草原狼,他沒有動靜並不是因為他真心實意的臣服,而是因為眼下根本沒有他的可趁之機。」

    到了她這種位置,對所謂的忠心都會輕輕的嗤笑。對手不會動手,只是他們沒有機會或者是機會沒有成熟,而不是他們有多忠心耿耿。

    「盯緊他們,秦國……」秦萱皺了皺眉頭。

    「燕秦兩國邊境上,平靜如水。」

    「那就好。那位王丞相是個聰明人。」秦萱點點頭,「文書我看完之後會令人送去,你先回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是。」

    人退出去之後,宮殿內就安靜了下來。秦萱看著自己面前的文書,展開了就要看。結果從角落裡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誰在那裡,出來!」秦萱聽到那細碎的小聲音心裡煩躁,頓時高喝了一聲。

    她聲音才落下,庫帶就噗通一下從帷帳裡頭跑出來。

    「阿娘!」庫帶從藏身的帷帳後跑出來,滿臉的委屈,看來剛才秦萱的那一下把他嚇得不輕。

    「你不去讀書?」秦萱吃了一驚,這小傢伙不去好好上課,蹲在這裡。她想起上回庫帶的逃學,「是不是又撇開師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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