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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55:39 作者: 青木源
    這裡的羊不比草原羊,草原羊是放牧的,肉的腥膻味小,但是這邊圈養的就味道重些,吃的時候需要藉助別的香辛料,來把這股腥膻味給壓下去。

    宮裡的吃的,自然是從草原上拉過來的,有個高車在,不愁沒有牛羊。不過秦萱吃的是比較普通的。看著慕容明這麼什麼都不沾,直接就把羊肉給吃下去,她都佩他。

    「他是恨我。」慕容明垂下眼睛,他的睫毛又長又密,他嘆了口氣,「可是當初我又有甚麼辦法,難不成要我坐以待斃?我沒老大那麼擅長演戲,也不想繼續和他演下去,所以乾脆就和三哥殺了他,告訴你,我現在想起砍掉他的腦袋,我只覺得高興。」

    秦萱垂著頭聽他說,一言不發。這些事她從頭到尾都是參與了的,慕容煦當喉一箭是她哪日在凌晨射出。可以說就算沒有慕容明的那一刀,在這沒有抗生素沒有保險的手術治療的年代,慕容煦的下場也只有死路一條。

    慕容明這是替她背鍋了。

    「父子沒有過夜仇,等過那麼幾年,這件事過去了就好了。」秦萱自然不能跟著慕容明一塊說慕容奎。

    「沒有過夜仇。」慕容明咀嚼這話,笑著搖搖頭,接下來他也不做聲了,自己和那條羊腿幹上,一個勁的吃肉喝酒。秦萱就在一旁看。

    突然外頭騷動起來,秦萱警惕的坐直了身子,還沒等她說話,外頭就有人掀開了門帘直接沖了進來,滿臉都是著急。

    「都督,大事不好,陛下墜馬了!」

    「甚麼?」秦萱大驚,她還沒起來,慕容明已經跳起來立刻朝外頭跑了。

    此刻外頭許多人還不知道皇帝墜馬的事,消息是立刻被封起來了,所以很多人都一臉的懵懵懂懂,甚至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半點著急。

    秦萱急匆匆的走過去,和皇帝身邊的侍從官說了好久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皇帝騎馬的時候到了中途不知道怎麼的,動作突然停下來,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驚馬了。眾所周知,驚馬相當危險,要是不能及時控住馬,自己就有生命危險。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皇帝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秦萱真不知道該說什麼,要是年紀大了,就好好在寢宮裡頭養著,別跑出來折騰了,真的是不出事就算了,一出事就捅了大簍子!

    秦萱覺得皇帝這會肯定是骨頭斷了,弄不好好會傷及內臟。老年人原本就骨骼脆弱,要是骨頭斷了,傷及內臟,想要痊癒都很麻煩。

    「秦都督,太子讓你過去。」過了一會,中官出來對秦萱一拜。

    秦萱立刻就到皇帝的穹廬裡頭了,一到裡頭,秦萱就聞到一股濃厚的藥味,藥味濃厚已經快要逼的人吐出來了。穹廬的門口放置著一張屏風,將外頭窺探視線,遮攔的嚴嚴實實。

    秦萱繞過屏風,就看到慕容泫站在那裡眉頭緊皺,皇帝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基本上被脫光了,腿和手臂上都按著固定斷骨的木板。

    徐醫嘆了口氣,從皇帝的病榻旁邊下來,對慕容泫說,「陛下怕是凶多吉少,渾身幾處骨折不說,肋骨斷了一根,而且插入了肺。」徐醫說這話的時候眉頭皺的死緊,著肋骨插入肺部,可真的回天乏術。

    就算是把華佗從幽冥黃泉裡頭拉回來,能夠使用麻沸散打開病人胸腔,可是肺上被戳出的洞要怎麼處置?

    這根本就是無解的事。

    「……」慕容泫自然明白徐醫這話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榻上動彈不得的慕容奎。

    「殿下還是早做打算吧。」徐醫嘆道。他治得了病,但是治不了命。如今慕容奎這情況,也只有把大羅金仙給找出來了。

    「……陛下眼下恐怕不能經受住車馬顛簸。」慕容泫過了好一會才問。

    「正是。」徐醫道。

    「……」慕容泫轉過身來看著秦萱,「你立刻調人過來,將這塊地方嚴嚴實實守住。」

    「嗯。」秦萱知道慕容泫想要做什麼,立刻就應下來了。

    她從穹廬裡頭出去之後,立刻加強了戒備。

    結果幾日之後,慕容奎在徐醫的全力救治下,還是走了。年紀大了,原本身體就不好,骨頭斷了好幾處,內臟又被戳了。再加上以前征戰時候留下來的老毛病,沒熬過來。

    慕容泫對於噩耗秘而不發,借著護送皇帝回鄴城的藉口,全員返回鄴城。平常的狩獵,都要持續半個來月,但是這次幾天就匆匆結束了。

    回到鄴城內,慕容泫直接把皇帝送到寢宮,還是和每日一樣的探望。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一樣都不落下。外人也看不出什麼,秦萱和他兩個人在宮內找到了調兵用的符令。同時她加強了對宮城的守衛,宮城內的禁軍已經在她手上,慕容泫手裡的符令又掌控了鄴城附近的軍隊,等到萬事俱備,慕容泫才宣布皇帝駕崩。

    頓時宮城之內全是縞素。

    ☆、第229章 登基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活到現在也五十好幾了,這年紀在這個普遍平均壽命只有三四十歲的時代,慕容奎也算是高壽了,就是死法有些憋屈,明明是在馬背上討生活的人,最後竟然是墜馬而死。有幾分善射者死於箭的意味。

    秦萱腦袋上也系了一條白布條,宮中已經將所有喜慶東西全部撤去,縞素一片,宮人和中官們都已經換上了慘白的衣服。宮中的禁軍不必這麼折騰,不過秦萱身為有資格去皇帝靈前拜一拜的頭兒,還非得這麼一身裝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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