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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55:39 作者: 青木源
    中軍大帳內,慕容祁和眾多將領分析完軍情之後,就各自散去,秦萱回到自己的帳子裡頭,將那些送上來的公文都看了做了回復,讓人送回去,之後她從貼近胸口的地方拿出一個小小的布兜,布兜做的小巧,裡頭裝的是小孩子剪下來的胎髮。秦萱摸了摸,嘆了口氣,又收了回去。

    燕軍很快就到達了山東,在東阿和前來的晉軍展開激戰,秦萱和以前一樣,輕騎先對敵軍前鋒不斷的進行騷擾和蠶食,重騎兵和步兵在後,待到輕騎兵將敵軍騷擾的露出了疲態,再讓重騎兵和步兵上前。

    這一仗說是激戰,但其實比較起秦萱以前打過的仗來說已經算的上是比較輕鬆的了,晉軍二萬,燕軍五萬。

    用兵法上的話來說恰好就是合而圍之。

    秦萱原先的安排很快就發生了作用,漫天的箭雨之下,步兵幾乎是不堪其擾,晉軍的前鋒隊伍的陣型開始出現潰散,前鋒的潰散直接影響到後面兩翼的狀態。

    秦萱人都還沒出去,輕騎兵們已經將人給擾的亂七八糟,之後接下來的就不是很難的事了。

    這場不說很輕鬆,但也的確沒有以前那些費事,至少麼有當年的魏軍還有趙軍讓人頭痛。

    一場戰役結束,晉軍大敗,諸葛倏人都還沒有在這地方坐熱,又退敗回去。秦萱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心下對南邊的北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早點打完也好,早點打完,她也能夠做點自己的事。

    **

    慕容泫從皇宮裡頭出來,皇宮分為內外宮,內宮是皇帝和後宮的居所,外宮便是官署們所在之地。慕容泫將手頭上的事暫時處置完畢,就出來了。

    這一年來,皇帝沒有讓他出去征戰了。倒也不是為了穩固太子之位,畢竟太子不將兵這是不成文的傳統,就算他不帶兵,慕容捷慕容明這些也都在帶兵,而是因為局勢真的是在漸漸的安穩下來,西邊的秦國沒有動靜,燕國關注於和南邊的晉國一爭高低,所以暫時也顧不上秦國。

    周圍戰事的減少,能夠讓他出動的也少下來。

    慕容泫早就料到了,哪怕是前輩子,也有一段的平穩期,不管是燕國還是秦國,或者是南邊的晉,都很謹慎,誰也沒有貿然發動攻擊。

    畢竟打仗也需要錢糧和人,尤其是人。

    上回燕國從高車那裡搶來了不少的牛羊,但是河北一呆需要重整,不然打下去可就真的千里無人煙了。

    說起來他被慕容煦丟在一旁,也就是在局勢平定一些之後。那會別的兄弟留在鄴城,他是哪邊遠就被往哪邊派,慕容煦生性多疑,自己把他派往遼東,結果發現他在遼東頗得人心又把他往回掉派,一來二去的,他都替慕容煦覺得厭煩。

    而現在,慕容煦想要動他可沒有那麼容易了。他做到大都督上頭之後,不管建立多大的功勞,皇帝都沒再往上封,倒不是不願意,而是再往上,可能接下來就沒有什麼可以拿來封的了。

    封無可封,對於皇帝身邊的皇太子來說是個致命威脅。而且皇帝也可能要留下給兒子做人情的空餘。

    這一招慕容泫上輩子就玩過,早就熟悉了。他老年擔心自個兒子壓不住那些手握軍權的大將軍,他出面做惡人,把人貶遠,吩咐兒子在自己死後,如果那人依然恭謹沒有半點異常,就把人升遷回來,若是相反,那麼就趕緊除掉,以免釀成禍患。

    這種帝皇心術,他早就爛熟於心。

    不過有些哪怕皇帝不封,他也一定要爭,哪怕血流成河。

    「三哥!」慕容明從後面追上來,慕容明這會臉上少了幾分孩子氣多了一絲穩重,不過比起慕容泫來,還是和調皮孩子似得。

    「你怎麼來了?」慕容泫看見是慕容明,不禁眉頭都皺起來,慕容明衝著慕容泫直笑,「我想去看看侄兒。」

    慕容泫二十出頭得了個兒子,在漢人看來不算晚但也絕對不早,在胡人中尤其如此,胡人男子十二三歲娶婦的事比比皆是,例如秦國氐人十二歲便做了父親。

    「你小子有心。」說起兒子,慕容泫面上露出笑容。

    兄弟兩個從宮門處到了太原王府邸上,兩個人到了府內,先說了一會話,慕容泫才讓人將孩子抱出來。

    「庫帶,這是你的阿叔。」慕容泫從乳母手裡抱過兒子,指著那邊的慕容明給兒子認人。

    幾個月大的孩子,睜著一雙骨碌碌圓的眼睛,看了慕容明幾下,就迅速抬起手拍了一下。

    「這孩子倒是不怕生。」慕容明伸手把侄子給抱過來,他抱在手裡掂量了一下「還挺沉!」結果話才說完,懷裡的小嬰兒哇的一下,小手揪住了他的頭髮,使勁兒拽。

    慕容明是披髮,被小孩子抓頭髮也沒想到,誰知道這小傢伙手勁大的很,抓住了就不放手,還是慕容泫過來給弟弟解圍,把人給抱走,這才讓慕容明頭皮免於遭受災難。

    慕容明皺著眉頭揉方才被扯到的地方,他看著那個在父親懷裡嗷嗷叫的小孩子,「這孩子倒是挺虎的啊。」

    見人不怕生不說,上手就是一揪。三哥這麼沉穩的性子怎麼生的出這樣的兒子?

    「這孩子像他母親。」慕容泫隨口說了一句。

    「他母親?」慕容明聽慕容泫這麼說,立刻蹙眉。慕容泫就沒有向外說起這孩子的生母是誰,他不說,別人自然而然的認為應該是府上哪個身份卑微的侍女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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