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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55:39 作者: 青木源
    她等著呢。

    秦萱天天在家裡頭,脖子伸長,等著外頭有消息。

    結果沒幾日,還真的來人了!

    家人慌慌張張穿鞋跑到秦萱那裡,「郎主,外頭來人了!」

    「……」秦萱原本坐在床上手裡捧著一卷孫子兵法,孫子兵法這個算是帶軍的將軍們的必讀書籍,她當然也得看的滾瓜爛熟。

    做將軍尤其還是正規騎兵的將軍,不可能只是靠著打野戰,誰忒麼打仗都是靠著偷襲啊,來那麼一兩次還成,來的多了,對方也不是蠢蛋,會做好準備的。

    尤其塞北七國已經投靠了燕國,除非有人傻了吧唧的防抗,不然燕國難得出手對付塞北,如今燕國的重點是黃河以南和山東這些和晉朝交界的地方。

    所以攻城戰和守城戰就成了重中之重,和高車人鮮卑人打仗的那套,例如在草原上狂奔什麼的,完全用不上了。

    秦萱原本低頭看書,家人急急忙忙衝進來,秦萱一聽,立刻就把手裡的竹簡給丟了出去。紙張太貴了,她還是用竹簡划算點。結果她手裡的竹簡飛出去,差點就砸到了家人身上。

    「來人了?」秦萱抓住家人說道。

    「正是!」家人用力點頭,那樣子簡直比秦萱還要高興。主人前途無量,他們這些做奴僕的也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秦萱連忙跑出去,後面家人瞧見她靴子還擺在門口,連忙大喊,「郎主,你的靴子!」

    秦萱急急忙忙跑出去他,見著院子裡頭有衣裳鮮亮的鮮卑人站著。她深吸了口氣好好冷靜了下,快步走上去,「某不知有客人,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秦將軍不必自謙。」那鮮卑人一開口就是鴨子嗓,聽出來就是宮裡頭的中官,「陛下讓將軍入宮覲見。」

    「……」秦萱的小心臟頓時跳的那個厲害。這情況比她想的還要好!原先以為慕容泫派人來,誰知道竟然是宮中的皇帝!

    「阿干容某整理一下儀容。」秦萱想起自個現在的模樣好像不適合進宮去見皇帝,她身上還穿著平常的袍子呢!

    秦萱鮮卑話流利,頓時獲取了中官的好感,「秦將軍只要將儀容整理整齊便可。」

    中官是這麼說,秦萱還是回房裡頭用最快的速度來換衣服,頭髮都恨不得用刨花水給整理下。

    不過她也不敢讓外頭的人多等。收拾打理整齊了,就趕緊騎馬跟著前來的中官一路進宮去了。

    上回進宮是和慕容泫去的,這次進宮,是她自己去的。哪怕前頭有個中官帶領著,那也是她自個去了。

    這兩種感覺完全不同,前面她是慕容泫的屬下,一言一行,不僅僅關乎自己,還是慕容泫的臉面。但是後面那種就完全不同了,僅僅代表的是她自己啊。

    這種興奮的勁頭,到了她進入大殿都還沒有平復下來。

    照著規矩她在外頭等著,於是她就站在了一眾鮮卑人和漢臣裡頭。

    宮裡頭並不僅僅住著皇帝和皇帝大小老婆們,官署其實也修建在宮內,只不過是分個內外而已。

    眾臣們也不僅僅只有上朝的時候才見皇帝,有時候有事了,也會打報告申請,至於準不準,就看皇帝自己了。

    秦萱站在這麼一群人裡頭,感覺就是一隻才長成的狼混進了老狼群。

    如今那些個老狼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沒辦法,秦萱的年紀實在是太過年輕了點,二十都還沒滿,除非是諸王,她不管是在漢臣還是在鮮卑人裡頭都嫩的厲害。

    高冰看著這個年輕人,滿心的複雜。山東卞城的事,朝廷上下都已經得知了。慕容蘭帶兵騷擾晉國邊境,誰知竟然會被出身潁川荀氏的荀羨給殺了。

    士族不出將才已經多年,甚至邊防都需要靠從流民裡頭招來的北人來防禦。這一次死了個將領是其次,丟臉倒是最重要的。高冰不難想,慕容奎把這麼個年輕人召來是個什麼意思。

    陛下恐怕是要用寒門去打士族,把丟掉的臉面全部都給掙回來。

    高冰對秦萱的感觸更加複雜了,這麼鋒利的刀,不用可惜,可是刀子磨快了,又會傷到自己。

    秦萱覺得那麼多大量的目光中,有個中年侍郎看她的眼神最奇怪,那眼神糾結的很,似乎在權衡什麼。秦萱想了半日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這位侍郎。

    不過很快她也沒有那個多餘的精力去想了。一個中官過來,「陛下宣虎威將軍秦萱。」

    秦萱趕緊上前一步,「臣在。」

    「秦將軍請隨臣來。」中官對秦萱和顏悅色,秦萱趕緊跟上。至於什麼在中官這種殘缺男人面前的優越感半點沒有。

    她也是下面光光,什麼都沒有呢。

    秦萱自己進宮,反倒是比第一次還要謹慎許多,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和中官說多餘的話。到了大殿門口,脫了靴子就進去了。

    外頭還有些熱,到了殿內反而是涼風習習,舒服的很。秦萱見著殿內有個水輪,正在不停的將不知道從哪裡引來的活水給引動起來。

    她跟著中官進去,中官稟告,「陛下,虎威將軍已經到了。」

    「讓他過來吧。」

    秦萱走過去,對著那邊御座上坐著的慕容奎拜下,「臣拜見陛下。」

    「坐坐。」慕容奎見著秦萱來了,讓人給秦萱擺上一個枰。

    秦萱坐下,頭微微垂著,眼睛也只是看著面前的那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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