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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55:39 作者: 青木源
騎兵們見著秦萱面對他們不但沒有半絲膽怯,反而不改其英武本色,害怕他怪力之餘,也心中生出一股敬畏。
領頭的人卻不幹了,原本是來替主人來報仇的,結果人到了這裡,一群人傻了似得不知道往前走。
「還愣著幹甚麼!」領頭雙腿夾緊馬肚子,揮舞著手裡的馬槊對著秦萱刺來。
秦萱站在那裡絲毫不動,待感到勁風吹拂到面上時,她迅速彎下腰來,躲過那刺來的馬槊,手中長長的馬槊卻是結結實實橫掃在馬腿上。
她這一下打的馬立刻慘鳴一聲,前蹄跪下,馬背上的人因為慣性重重的摔了出去。他在地上滾了幾圈,一條腿扭成詭異的角度,躺在地上再也沒有動彈了。
但凡對馬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若是從馬背上甩下,不死也重傷。
秦萱手裡的馬槊橫在身側,抬起頭來,眼神銳利,「下一個,誰要來?」
騎兵有騎兵的優勢,但並不是沒有弱點的。這世上萬物相生相剋,騎兵在速度和機動性上見長,可是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他們,除了弩兵之外,還有個辦法,不過這種辦法要危險一點。
那便是:下砍馬足,上斬人頭。只要騎兵的馬沒了,那麼上頭的騎兵也不足為慮。
秦萱今日迎戰這些賀兒氏的親兵沒有騎馬便是這個原因。
「你們領隊已經被我所傷,如果想要為他報仇,就請上吧。」秦萱道。
那領隊的和這些私兵都是親屬關係,見著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哪怕畏懼面前男人的怪力,也只能咬咬牙衝上去了。
頓時馬蹄聲呼喝聲交織在一處,馬槊打碎馬的前蹄,風馳電掣間馬上的騎兵紛紛從馬背上摔下。
環首刀從背後抽出,秦萱一手持刀一手持槊,呼喝之間,殺的興起。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血肉橫飛的沙場。
私兵們形成圓陣,將秦萱包圍起來,她手中馬槊竟然生生刺進了其中一人□□的戰馬脖子裡頭,馬槊刺入拔出間,鮮血迸濺而出,噴濺了旁人一頭一臉。
「你們都在幹甚麼!」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響,上首的兩個錦衣少年帶著身後的金吾衛趕過來。
「當街鬥毆不想活了是不是!」金吾衛喝道,額頭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
秦萱殺的興起,結果外頭突然有人插手,她瞬間就清醒過來,她站定看過去,瞧見金吾衛旁邊的就是慕容遜兄弟。
慕容文看著地上一片死傷,眉宇間染上了些許驚訝,他看向秦萱的目光中帶了幾絲讚嘆。
金吾衛這邊敢抓敢打的正忙得厲害。慕容泫那邊也不清閒。
賀兒氏來了幾個人,到慕容泫這裡哭啼,說是要給族人討回個公道。
慕容泫坐在堂上,堂下的便是賀兒氏的那些人,其中還包括了孛兒帖的生母。孛兒帖在家中並不是嫡出,他是側室所出。和其他兄弟的關係也好不到哪裡去,試想誰會對分自己家產的傢伙有好感?
但是這回孛兒帖一死,他的那些個兄弟就跑出來,活似自己和那位弟弟感情有多好似得。天知道他們心裡巴不得孛兒帖死掉,好少個爭家產的。
你說家族,不好意思,賀兒氏家族裡頭可是有很多男人。
「孛兒帖侍奉大王這麼多年,如今他竟然被個漢人殺了,大王可要做主啊。」孛兒帖的嫡出哥哥跪在地上乾嚎。
他這麼一句出來,下面的人都哭起來了,那模樣看上去不像是死了個弟弟,反而和死了爺娘差不多。
「……」慕容泫滿耳朵都是這些人的嚎哭聲,他坐在那裡眉頭挑了挑,「孛兒帖的的確確在我麾下多年,如果他無故被殺,我自然要替他討回公道。」
孛兒帖哥哥樹洛干聽到這個頓時僵住,太原王說的話每個字聽起來都是會給弟弟撐腰,但合在一塊好像不是那麼個意思?
「和我說下,孛兒帖和虎威將軍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泫道。
他話語裡頭對孛兒帖沒有什麼客氣可言,孛兒帖是賀兒氏送到他營下的,因為他的貴族身份,一開始位置還不錯,起~點比旁人都要好。不過漸漸的,他就被人給比了下去,慕容泫也看出這人要說才能也實在不突出,就算上戰場殺敵也比不過其他同僚的拼命。
他死了,慕容泫半點都不覺得可惜。
「……」慕容泫拿出要追根究底的姿態來,原本還在乾嚎的樹洛干頓時僵住。著搶了人結果被人家的阿兄找上門來,結果被人砍掉腦袋。
樹洛干奓著膽子去看慕容泫,堂上的年輕男人眉目姣好,那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冷光看的他心裡發顫。
「都是那個漢人不好!」樹洛干嚇得猛地垂下頭來,乾脆就把自己之前想好了的話都給慕容泫說了,「搶婚這件事我們鮮卑人裡頭都見怪不怪了,就是前陣子東陽王家的郎君也這麼做過,沒見著小娘子家裡的人鬧過。可是那個漢人倒好,帶著京兆尹的人衝上門來,還把我弟弟給殺了。」
說到後面,樹洛干倒像是動了真感情,嚎啕大哭起來。他哭起來,後頭的那些賀兒氏的人也跟著大哭起來。
頓時庭院裡頭的哭聲此起彼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太原王是不是有個三長兩短,大白天的竟然有這麼多人在哭喪。
慕容泫看下頭那些人哭的涕淚滿面,心裡有些好笑。這些人比平常看那些胡人玩雜耍還要有趣,就算是進貢入宮的侏儒,也比不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