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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55:39 作者: 青木源
秦萱是頭回在草原作戰,心裡有些沒譜。她倒是和宇文部打過,但那會說實話,和漢人打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到了高句麗,完全就是攻城戰。這會要自己主動去尋找敵人,就讓她心底沒底。
不過沒底一樣要打,要是沒打過就不行了,她也不必吃這碗飯了。
「秦司馬。」慕容泫突然道。
「屬下在!」秦萱反應不滿,幾乎是慕容泫話音落下的同時,秦萱就立刻起立叉腰彎腰。
「……」慕容泫看她,面上沒有笑容。
秦萱從中軍大帳裡頭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外頭已經熱的有幾分不像話了,她出了大帳,頭頂明晃晃的陽光照的她有些眼花。
「果然秦司馬是少年出英雄。」背後突兀的傳來一句略帶蒼老的聲音,秦萱回頭一看,就見著慕與根站在那裡,面上的笑容怎麼看都有些不懷好意。
慕容泫讓秦萱去找高車部族中左賢王所在,也就是高車首領他弟弟在的位置。這個任務別說秦萱本人,就是那些老資格的將領聽了都目瞪口呆。
慕容燕國還是慕容部的時候,也曾經是用過匈奴人的那一套,左右賢王的位置代表著什麼,沒有人不知道,左賢王代表的是這個部落的太子。
左賢王的大帳恐怕離首領的也差不了多遠,同樣的,守衛甚嚴就別說了。高車人並不是什麼溫順的羊,可以說草原上能夠活下來的,就根本找不到什麼善茬。
秦萱肩膀上的重任真是有千斤重。偏偏在旁人看來,她這是理所應當。畢竟身上這麼高的職務,還受了大將軍那麼多的恩惠,前去冒險也理所當然。
「老將軍過譽了。」秦萱知道慕與根就是要刺她一下,但是她就站在那裡任憑別人對她冷嘲熱諷,她才不會那樣。
她臉上露出笑容,顯得胸有成竹。慕容泫手下一共八萬軍隊,他自己留兩萬,然後其他將軍手下,幾乎每個人有幾千騎兵。就連慕與根這樣的老將軍都不例外,一個老資歷的將軍,最後卻要和她這個後生差不多,還真是叫人不舒服啊。
秦萱那話和面上胸有成竹的神情,成功的激出慕與根的怒氣,「年輕人有幹勁那是好事,不過記著了,草原上的是狼,不是漢人那樣的羊。把狼當做羊,小心有去無回。」
「老將軍此言差矣,如果漢人真的是羊,那麼如今朝廷和軍中任用的漢人怎麼來的?難不成老將軍會認為陛下會任憑一群沒有多少用的羊,在朝堂中咩咩叫麼?軍中的漢人將軍難道不是靠著軍功上來的?」
秦萱就是喜歡看見這些個鮮卑將領跳腳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如今燕國的就是鮮卑人作戰,漢人在朝廷中主事,鮮卑人對如何馬下治國,如何休養生息根本一竅不通,只能依靠漢人。
這個不是鮮卑人的鐵馬金戈就能搞定的。
更何況軍中也不是沒有漢人將軍。
「小孩子年紀不大,口氣卻不小。」慕與根記得秦萱沒有給他面子,把他的族侄拖出去當著眾人的面施加軍法的模樣。他臉上的肉幾乎要抽起來,「小心見著了狼,別嚇的尿褲子。」
說罷,他掉頭就走,秦萱在後面笑,「尿褲子的恐怕不是在下,而是那幾個前段時間被打的尿褲子的那幾個吧?」
慕與根那幾個族侄當場就被刑官打的尿褲子了,真正的哭爹喊娘,就差喊要阿爺阿娘接他們回去了。
慕與根臉皮抽動幾下,鼻子裡頭重重的哼了聲。
「秦司馬,慕與根將軍並不是好相處的人。」朱洞妃把那幕看在眼裡,有些擔心對秦萱說道。
「慕與根將軍算是個大長輩了,聽說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效命陛下。他……」朱洞妃不知道該怎麼說慕與根,這樣的功臣,行事霸道再正常不過。秦萱這樣的,雖然有濟北王在背後做靠山,但也有些不好。
「我明白的。」秦萱笑道。
人都得罪了,說再多也沒有用處。再說了,她都已經把人給打了,難不成還要去送禮嗎?到時候可能人家就要以為她好欺負。
回去之後,秦萱立刻叫人把自己手下的那些親兵和百夫長統統叫來,既然是去找左賢王,那麼就要全體都警醒起來了。
胡歸幾個練了一會馬槊,打算去找個水洗洗。結果就秦萱拍人來找他們。
來找人意味著有大事,有大事很有可能要打仗,要打仗就是軍功啊!
頓時三個把盆子一丟,樂顛顛的就狂奔向秦萱所在的營帳。
秦萱這次特意讓百夫長把自己隊伍中,曾經在草原上生活過的人挑出來。她自小和鮮卑人混在一塊,問題是遼東的草原並不遼闊,在那裡生活的鮮卑人是靠著單單大嶺,也就是日後的長白山生活的,打獵或許在行,但對草原並不是很熟悉。
所以她根本不具備在草原上識別方向的能力,至少白天不能,晚上看北斗星她能夠分出個方向來。
於是以前在草原上長大的士兵就成了最重要的。
秦萱對立功的士兵的慷慨,沒有人不知道。百夫長們挑選作為軍向的士兵的時候,那些鮮卑匈奴士兵都很積極,最後挑選出來好幾個人。
為了測試,秦萱還專門把人給帶到一片草原上,讓他們自己回來。來鑑別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個本事。
準備了幾日,終於出發。秦萱騎在馬上,心裡比之前已經平靜些了。這次不是慕容泫指哪打哪,而是要她自己帶領手下的兵,照著她的指揮去作戰。他們的生死和榮譽全部在她一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