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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55:39 作者: 青木源
    當然這些東西都是當年衣冠南渡之前留下來的東西,這會就想要做,也找不出工匠來。

    黃金有價玉無價,秦萱想著這兩罐的棋子加上這散發著異香的棋盤,恐怕夠她一家子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她想著抓起幾個棋子仔細看了會,那邊有幾隻麻雀,嘰嘰喳喳的在枝頭叫,惱人的很,秦萱拿起一顆晶瑩剔透的棋子,對準了其中一隻麻雀,咻的一下,棋子從她手中擲出,那邊一隻麻雀應聲倒地。

    「……」慕容泫在那裡只是看,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道,「哪怕是看一輩子都覺得看不夠。」

    「噗嗤,也不知道該說你嘴甜,還是說你笨。」秦萱聽到這話,噗嗤笑出來,她想起兩人一開始初相識的時候,她那會知道慕容泫的身份,但是始終都將他當做一個麻煩,不管他怎麼示好,她認為他不壞好心,後面更是結結實實把他給揍了一頓好的。其實她都不知道慕容泫當初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

    「我給你說個故事吧。」慕容泫靠在身後的憑几上,他眼神放空,似乎在回想些什麼,四周靜悄悄的,除了他說話的聲音之外,聽不到別的動靜,原本枝頭上嘰嘰喳喳的麻雀也因為剛才秦萱那一下飛了。原先周圍的那些人,也早被他自己屏退了。

    他身邊除了秦萱之外,是真的沒有其他人了。

    「好啊。」秦萱笑道。

    「以前……曾經有個人,你也就當我是胡說的。」慕容泫越過之前的相識,直接和她說了「和他的妻子相識於患難之中,他很喜歡她,哪怕身份不相符,他也專門給她找了個娘家,讓那家人認她做女兒,兩人成昏之後,倒也過了一段逍遙日子,甚至還有了兩個兒子,可是他得罪了他的兄長。他的兄長並不是一個心胸開闊的人,他們的阿爺辭世之前,最喜歡的並不是他,而是其他的兩個兒子。阿爺死了之後,他繼承了家業,一開始因為還有人和他爭地,他需要兄弟們給他幫忙,可是等到之後局勢穩定下來,他覺得不會再有事之後,便對弟弟們下手了。」

    秦萱見著慕容泫眼神放空,似是在回憶什麼,她也在一旁聆聽。

    「一開始不過是剝奪了手裡的權力,不准再帶兵,也不准他打仗。」慕容泫回憶起往事,輕笑了一聲,「不過如果只是這樣倒也罷了,可是後來,為了置他於死地,他夥同他的妻子一道,誣陷這人的妻子行巫蠱,咒殺他們,下獄嚴刑拷打。」說到這裡,他臉上終於抽動了一下,眼裡露出點難以分辨的情緒,「她在獄中死活不肯吐露出一個有害於他的字來。」

    「然後呢?」秦萱聽出慕容泫話語中的不對勁,這故事他說了,她就當是個趣事聽聽,可是沒想到這裡頭竟然還這麼慘。

    「然後她死了。」慕容泫說完這句話,渾身上下被抽走了力氣似得,靠在憑几上,他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

    「她死之後,屍骨未寒,大嫂就迫不及待讓他娶她自己的妹妹。那是個狠毒的女人。」慕容泫不會給宇文氏姐妹兩個說一句好話,「大嫂的妹妹是個混帳人,天天鬧騰,全家上下幾乎沒有一天是安寧的。」

    「那兩個孩子,恐怕在繼母手裡也討不了好吧?」秦萱關心的是這個。

    「那兩個孩子不是逆來順受的人,那個女人想要整治他們,反而被他們打上門來。」慕容泫說到這裡眼裡多了些許笑意。兩個孩子那會鬧騰,變著法的折騰小宇文氏,他雖然嘴上在罵,可是心裡卻還是以這兩個孩子為傲。他和萱娘的兒子不是孬種!

    「沒娘的孩子日子不好過。」秦萱聽著覺得怪不是滋味的,「哪怕還有阿爺,可是這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男人為了下半身把腦子給丟掉的事可不在少數。」

    慕容泫面上一僵,「沒有,他才沒有碰過她。所以那女人也鬧騰的很厲害。」還是要為自己辯解一句的,結果秦萱從鼻子裡發出一道輕哼來,擺明就是不行。她還沒見過幾個男人在知道滋味之後,能夠真的守著當半輩子的和尚呢。

    「之後呢,你別告訴我,這傢伙就這麼一輩子窩囊下去了。」秦萱道。

    窩囊兩字對於慕容泫來說如同晴天霹靂,把他整個人給轟的找不著北,不過好歹人還是反應快,「沒有,過了不久,大哥就死了。他死了,但是他的兒子還小,大嫂還很年輕,人沒了丈夫管著,野心勃勃的很。」

    秦萱聽著他說了,仔細聽起來。

    「可是你也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僅僅靠著野心就能夠辦起來的。沒有那個才能,哪怕雄心萬丈,到最後也不過是別人嘴裡的一塊肉。那個女人就是如此了,野心勃勃,以為自己能夠做呂后,結果乾的事把人全部給得罪光。到頭來,那幾個大小叔子幾乎沒有一個在她邊上的。這時候那人就抓住了機會,連著其他幾個兄弟一塊把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趕了下來。」

    秦萱聽到這裡,心情才算是好了一會,沒人喜歡聽故事還要聽個悲慘結局,那樣是給自己變著花樣的找不痛快。

    「之後大哥的這一支被他斬盡殺絕,大嫂也沒落下,送到寺廟去,和她的妹妹一道,兩姐妹感情甚好,怎麼樣也得成全一二。」

    秦萱聽著笑了一會,「這後來的日子算是暢快了,這殺人不過頭點地,讓人活著折磨才是好。」

    她也和人有仇,她當初可沒有把那些仇人給殺了,而是廢的廢,殘的殘,臨走之際把這家裡頭所有值錢家當全部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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