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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55:39 作者: 青木源
    「可……」慕容泫眼波流轉,像一隻秀氣的狐狸,他靠過來言語委屈,神情無辜,「是真疼,原先還好些,你給我擦了藥之後反而更疼了,要不你吹吹也行。」

    「幾歲了啊,還吹吹。」秦萱被他這話說的臉上一紅,這男人有狐媚的本事和資本。她手下動作重了些,「明日裡你打算怎麼和瘍醫說?」

    「就說我親近美人,然後美人惱怒把我打了。」慕容泫別過眼,帶著幾分賭氣。

    「喂!」秦萱差點要把手裡的藥瓶砸在一邊了,怎麼好好的就變成他親近美人了,那些個宮眷都被關在指定的宮室內,瞧著慕容泫的意思是拉回龍城作為俘虜羞辱高句麗王,他不是個好色之徒,眾人也沒見過他親近女色過。這麼說,鬼才信呢!

    「怎麼了?我有沒有說謊話。」慕容泫瞧她滿臉惱怒就笑了,笑的得意,「難道你不是美人?」

    「我X!」秦萱看到他笑的風華絕代,恨不得抓住他就扒衣服,她原本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又在作風生猛奔放的鮮卑人裡頭混了這麼多年,她半點都嬌羞不起來。

    慕容泫聽到秦萱爆了一句粗口,不但不驚訝,反而笑的更厲害了,他就喜歡她這樣。

    「怎麼了,我記得美人在漢人原本的意思裡頭,並不是只指女子。」慕容泫眯了眯眼睛,一臉的壞相,秦萱幾乎都能聽到他一肚子的壞水正在咕嚕嚕的往外頭冒。

    「好了不說這事。」秦萱知道在嘴頭上,她還真的說不過慕容泫,難不成兩人要比罵街麼,她沒那個興致,慕容泫也不會。她坐在那裡,把手裡的藥瓶塞在他自己的手裡,要他自個來。

    坐在胡床上,她甚至了雙腿,「你來我這裡來幹甚麼?」若是有正經事的話,也應該在殿裡頭都說完了。

    慕容泫看她,眼裡水光瀲灩誘人的很,「想你了,來看看都不成?」

    「那麼梨塗是怎麼回事?」秦萱大覺頭疼,乾脆說起還不知道在外頭有沒有守著的梨塗,「他呢?」

    「那孩子也算是忠心。」慕容泫誇獎了梨塗一句,「他認出我來了。」

    「哈?」秦萱滿臉的不相信,「他怎麼會認得你?」軍中除了那麼幾個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沒怎麼見過慕容泫,更別說梨塗了。

    「他認出我是將軍身邊的人。」慕容泫笑了,「我說將軍有要事派我來告訴你,若是誤了事,說不定會以軍法處置。」慕容泫說著,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那孩子嚇的說不出話來。」

    「欺負孩子,你倒也覺得長臉?」秦萱聽了這話,不由得好氣又好笑。平常的軍士不敢拿主將之令來開玩笑,梨塗自然會乖乖放行。

    「這孩子挺好的,日後若是著力培養,說不定是個助手。」慕容泫道,「你日後要是缺個甚麼人可以把他用起來,身上的奴籍到時候抹了就是。」

    「……」秦萱聽出他話語之中還有讓她日後做到更高的位置,在今日之前他要是這麼說,秦萱會說感謝將軍知遇之恩,可到了這會她猶豫這話要不要說,過了一會她點頭,「我不會讓你白提拔我的。」

    她是從慕容泫身邊出來的親隨,親隨親隨,自然是要比其他人和他更為親近,更別說她曾經在慕容泫身邊佩刀而立,親自掌管慕容泫的飲酒膳食。一般的侍從,哪裡會和她一樣,更別說她之後的晉升簡直是坐了火箭。

    當然好處不是白享的,若是慕容泫有難,也應當扛起大旗支援。

    「我只想你到時候能夠自保。」慕容泫想起當年舊事長嘆,想起前生往事,除了對了慕容煦和宇文氏的痛恨之外,他也恨不得將當年的自己一巴掌給扇到地上。千辛萬苦將秦萱換了出身,即使人人都知道秦萱所謂漢人世家女的身份是假的,他讓秦萱做了王妃,可是之後呢?

    兩人過了幾年的恩愛日子是沒錯,可是王妃這個頭銜對於宮裡頭的那對公母來說根本半點作用都沒有。外命婦的身份沒有讓宇文氏有半點忌憚,想污衊就污衊,想關就關,想殺就殺。

    經歷過那一切,他才幡然大悟,所謂的出身所謂的王妃,在權勢沒有甚麼都不是。唯有手中有權力,有兵馬,才會讓那些人從心裡的忌憚。

    皇帝就算要對付他,也不敢直接動手,還要宇文氏那個婦人從秦萱身上下手。

    他將侄兒和宇文氏從皇位上踹下來,也無人說他篡位自立。他廢黜皇帝皇太后,立自己的兒子為皇太子,何人敢說一個不字。那些鮮卑人原先就是草原上的狼,狼群需要一個最強的頭狼來統領,至於什麼禮法正統,統統可以一邊去。至於朝中的漢人士族,也是高呼天子萬年,誰還記得廢帝?

    「嗯?」秦萱愣了愣,她過了一會笑起來,「不管如何,我承你的情。」

    「我要是因為你是女子,就不用你,和那些酸儒又有甚麼區別?」慕容泫搖頭,「這個世道裡頭,只有手裡有權,才可以保護好自己。」他說著,手虛抓了一下。

    「那我還真的對你刮目相看了。」秦萱大笑,笑著笑著,慕容泫靠了過來。她瞧見那張俊美的臉蛋就在面前,嚇得差點一口氣憋在喉嚨口。

    「你高興了,那麼可以心疼我一下麼?」慕容泫勾起唇角。

    「……」秦萱望著他的笑容,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他仍然笑著,持起她的手輕輕的吻了下。唇瓣柔軟溫熱,落在手背上,如同羽毛輕撫過,秦萱想起了曾經做過的那些綺麗糜爛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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