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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55:39 作者: 青木源
一個陌生人,若是講出那般過於曖昧的話,別說是女子,就是男子也會心下起疑。那麼下次再想親近就是難上加難了。
這一次出來,慕容泫也沒想到會遇上秦萱,原本不過是和二哥慕容捷出來狩獵,只不過他不喜身邊有人跟著,甩開了人到了叢林深處,誤打誤撞的瞧見有狼群攻擊人,所以出手。
他倒是慶幸,自己方才出手射殺那頭頭狼,哪怕他心裡知道就算沒有他出手,秦萱可是可以脫困,但他心中還是忍不住的竊喜。
一開始,他是不敢出現在她面前,但既然見著了,可見這便是天意。
慕容泫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怕嚇著她,回頭一想,秦萱也不是甚麼說幾句話就能嚇跑了的女子,她很少怕甚麼。
「郎君是漢人?」慕容泫裝作不認識她的模樣,隨意的和她閒聊,「見郎君身著鮮卑皮袍,卻和漢人一樣束髮。」
鮮卑人從不束髮,要麼和慕容鮮卑這樣披髮,要麼就和拓跋部那樣將頭髮織成幾條辮子。
「嗯,家父是漢人,阿娘是鮮卑人。」秦萱答道。
她肩膀緊繃,說話的時候,語氣也是恭謹的,跳不出錯來,但慕容泫還是聽出她話語下的不自然。她的出身就是一個土冒,和這個少年比起來,簡直就是從土裡給掏出來的。
「那麼應該也讀過書吧?」慕容泫言語隨意,說話的時候眉眼帶笑,很是隨和。
秦萱點頭,「曾經跟著阿爺讀過幾句。」其實秦父的的確確是會認字,甚至也是讀過那些經典的,那會家境尚可,她就跟著秦父學了一點,繁體字和簡體字差別是有,但是絕對不會到認不出來的地步。她也學的很快,只是可惜,那樣的日子只有幾年。
「這可難得。」慕容泫面上露出驚訝,他心中當然知道秦萱會那些典籍,只不過臉上還要裝一下,「想來你的阿爺一定也不是常人。」
「不過是兵家子罷了。」秦萱苦笑搖頭,「書讀的再多又有何用?」
是兵家子,連寒門都算不上。這樣的出身,在以前的那個世道,只能是一輩子在遼東做個駐守的,至於想要升遷,無異於痴人說夢。
「……」慕容泫看到她面上露出傷感,知道是觸及她的心事,他後悔怎麼沒事說起這件事來,「不過如今和過去不一樣了。」
「有何不一樣?」秦萱想起到大棘城的這一路上看到的流民,然後那些漢人士族們在慕容家安排的僑郡里安穩的生活著。
她這話一說出口就覺得不好,語氣實在是太沖。秦萱愣了愣,彎下腰來嚮慕容泫一禮,「是某失言了。」
「不,」慕容泫搖頭,他拉了拉手中的馬韁,笑的仍然溫和,他其實明白她話語中的意思,「當年天子有兵而不能用,有臣而不能定天下,說來也是有才之人不能得以重用的緣故。」
慕容泫前生曾經參與朝政,見過許多人,也用過許多人。說話起來,有事也一針見血。
秦萱一聽,吃驚的看著慕容泫,嘴微微張開,有些說不出話來。
慕容氏是晉朝封在遼東的鮮卑都督,說起來和司馬家的皇帝還是君臣,這麼直接了當的說出九品中正不好,是不是有些不合適。不過她轉念一想,這會那些胡人都讓司馬家的那些人穿著青衣,當著眾人的面做侍者的事了。
同樣作為胡人的慕容鮮卑說幾句又有甚麼了不起的?
「不得不說,士族裡頭的確人才多,可是也不儘是人才,庸碌無為之人尸位素餐,朝中之人多是只會玄談之輩,朝中危機重重。一旦起兵,那些不為朝廷重用的寒門子自然是另尋明主。」
慕容奎雖然人在遼東,但是對於中原形勢確實知道的很清楚,同樣慕容泫也知道。有不少的漢人寒門子弟就在胡人手下做官。
「天下已亂,司馬家氣數僅限於江南,既然如此,那麼又怎麼會一樣呢?」慕容泫漢話說得流利又好聽,而且極其溫柔。
只是她聽出他這話語裡在感嘆之餘莫名的有一種引誘,那種類似於男女之間的……
秦萱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郎君,感覺越發奇怪和彆扭。
這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作者有話要說: 秦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說話感覺怪怪的,他該不是有啥毛病吧!
嬌花:我的確是有些用心沒錯啦……
秦萱:麻煩你去吃自己……
☆、白馬
秦萱看著慕容泫,心裡覺得十分古怪,她雖然沒有見過貴族,但也明白,貴族不是眼前這個少年這樣的。
她沉默下來,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慕容泫坐在馬上,抬眼去看秦萱。秦萱察覺到他的目光,眉頭蹙起,她看向地上那一頭已經死透了的狼,「若是郎君無意,我可以帶走麼?」
她和這個少年的兩箭都在頭部,狼皮剝下來硝制一下,還能賣個價錢,雖然是不可能賣的太好,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啊。
狼肉也能吃幾天的了。秦萱不去看慕容泫,她心下想著該如何把狼肉做的可口點,烤肉實在是太難吃了,烤的和柴一樣。
「三郎君!」那邊馮封已經帶人尋了過來,慕容泫在狩獵開始之後,不喜身邊有人跟著,便令他們原地待命,自己到了叢林深處,可是誰又敢真的把慕容泫一個人放在林子裡頭,方才狩獵開始的時候,武士吹響牛角號,將叢林中躲著的那些野獸都驅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