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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4:55:39 作者: 青木源
    安達木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但秦萱卻在賀拔氏和那個男人走了之後,臉上神情半點沒有變,似乎方才那些人從來沒有出現過。

    秦萱長到這麼大,還沒有見過外祖母和舅舅一家,蓋樓氏和她說過,但卻沒回娘家看過。這會兵荒馬亂的,又加上交通不便,光是出個鄉都要走上半天,別說正兒八經的出門了。

    所以她對這一家人並不親近。

    站完崗,換了一批人前去站著,她拿了幾個做好的蒸餅急急忙忙就往外走。

    安達木見狀立刻道,「我和你一起去!」

    秦萱聞言轉過頭來,看著他。

    他鼓起勇氣道,「我們一起來的,既然有事,我自然是要在一旁看著了,若是有事,說不定我還能幫忙呢。」

    秦萱一笑,點點頭,「好啊。」

    安達木一聽,頓時眼睛都亮了,他立刻跑到她身邊,拍著胸脯保證,「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秦萱眼神在他身上溜了一圈,想起這一路上,她手撕盜賊的事來。來大棘的路上並不太平,流民集聚的地方原本就亂,有不少人瞧見秦萱看似一個瘦高的少年,前來打主意的。她幾次把那些人給趕走,有那麼兩三回,甚至還動了刀見了血。

    安達木自然也想起了,他不得不承認,就算沒有他,秦萱也不會有事。不過他嘴上肯定是不肯答應的,「我會保護阿蕊和你兩個!」

    秦萱差點噗嗤笑出來,不過好歹是忍住了,她對著安達木保全,臉上甚是正經,「那麼就拜託了。」

    安達木被她這麼一弄,也愣愣的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慕容嬌花:近鄉情更怯啊~~~我怎麼要去見老婆~~~

    馮封:郎君,娘子身邊好像有個蒼蠅。

    慕容嬌花:神馬!拍死拍死!

    秦萱:奇個怪了,我外婆怎麼找上門了?

    慕容嬌花:好心方……

    ☆、外祖母

    這走得並不順利,也不知道是哪個將門口的事告訴了管事,管事可不是甚麼脾性好的人,在秦萱抬腿要走的時候,立刻派人叫住她,把她叫到跟前給臭罵了一頓,無外乎就是領著主家的錢財莫要干吃裡扒外的事。

    管事可能是在裴家事做多了,兩隻眼睛生在頭頂上。對著眼前有一半鮮卑血統的少年,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

    秦萱沉默著聽完,也沒有和其他鮮卑人一樣傻兮兮的走開,或者是高聲為自己辯解,「我在值的時候,並沒有放生人入內,就這一點我已經盡職了,至於外祖之事,我從未徇私。」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已做到,對外祖,我也不能真的不搭不理,那我豈不是成了不孝之人?」秦萱知道眼前的管事恐怕是把她當做目不識丁的鮮卑人看,她反正常常被人看做是鮮卑人,也早也習慣了,但是被人當做文盲,這滋味就有些不太好受了。

    「聽聞郎主家乃是百年簪纓之家,難不成也要看著人見親不認?」秦萱心下算了一下,這個月才剛剛開始,而上兩三個月的工錢已經拿到手了,她也可以不在這裡幹了。

    秦萱沒想過要在裴家門口看幾年的大門,這活計也就做一下拿來過渡,等到做了幾個月就趕緊的撤。

    「哎,你!」管事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不想幹了,其實他也沒怎麼讀過書。那些書卷和竹簡都是士族們珍藏起來傳給子孫後代的好東西,這世道沒有幾個有幸可以讀書識字的。

    管事沒有想到秦萱能夠說出那麼文縐縐的話來,而且招人也沒那麼容易。他瞧著秦萱掉頭就走,他在後面喊了好幾聲,結果那人連頭都沒有回。

    一肚子窩火只能跳腳,他就覺得不能賣身為奴的鮮卑人不好用!

    安達木瞧著秦萱就這麼痛快的把身上的差事給辭了,簡直目瞪口呆。這守門的活兒在他看來算是好事了,至少很輕鬆,沒有多少費事的,而且給的也多。

    「那你就打算給裴家看一輩子的大門?」秦萱聽了安達木的話,心裡很不高興,「算起來,那家是士族沒錯,要是還和當年一樣,還用得著另外讓鮮卑人來看門?」

    秦萱知道那些士族是個什麼樣子,嗑藥發瘋裸奔,這就是他們的時尚,另外拿個塵尾談玄之類的。

    他們對鮮卑之類的人也是從骨子裡頭看不起,說白了,在門口蹲著就和看門狗也沒有多少區別。

    「這……」安達木瞧見她生氣,有些摸不著頭腦,也不明白為何她會生氣。

    「你該別是真的這麼想吧?」她臉色就變了。

    「你別生氣!」安達木立刻說道,他說完垂下頭來,「其實,我還真的覺得挺輕鬆的,你看啥都沒做,就那麼站著,就有報酬了。」以前在叢林裡打獵的時候,忙活一整天也得不到多少。

    「你……」秦萱嘆了口氣,她一把抓過安達木和他解釋起來,「你現在別看裴家這會還不錯,裴家原本起於河東,幾年前應該在洛陽的,現在洛陽成了那些羯人放馬的地方,甚至司馬家的皇帝都做奴隸去了,皇帝都這樣了,下面的臣子呢?這裡可不是南邊!」

    「啊?」安達木聽得滿腦袋漿糊,他連漢話都不會說,跟別說是搞清楚洛陽皇帝和士族的那些關係,就連眼下遼東之外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搞不清楚。

    「我說天下已經亂了,皇帝都那樣了,別說那些士族。」秦萱當然知道自己這話有些托大,不過估計一大波的士族已經掛在流民的手裡了,她這話也沒算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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