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守候

    「媽媽！你就帶我去嘛！」

    孩子小小，求人的小樣很可憐，令人心碎。可安南軒病況不明，此時不是時候。夏雨黯然神傷地蹲下，奈著心腸，「小宇乖！爸爸生病了。吵不得。媽媽去一會兒就回來。」

    今兒看天空的陽光明媚多了，風也清涼。

    別墅的客廳外陽光燦爛。沒開燈，猛然進入，便覺得光線黯淡下來。

    俊美的男人軟軟地坐在對面的長沙發上，左臂搭在鑲著紅木的真皮扶手，一雙臥蠶眼深陷，四周泛青，下頜隱隱綽綽見到少許鬍渣。他穿著睡衣，遙望著隨王媽進來的夏雨。

    他看起來弱不禁風。這令夏雨再一次擔心起他的身體狀況。

    遙遙相對幾秒，安南軒有趣地挑了下眉，「夏小姐！麻煩你了！」

    極其動聽的男音，聲線乾淨清澈，尾音圓潤充滿磁性。夏雨伸手把一綹髮絲扶到耳後，溫順地覆下眼瞼，「不麻煩，開車挺快。」

    王媽來接夏雨手中拎著的兩個方便盒。夏雨婉言拒絕，她率先朝廚房走去。

    熟悉地從櫥櫃裡拿出個大的燙金白瓷碗來，熟練地把放了番茄醬、油辣椒的涼皮倒入碗中。後解開調合了醋、醬油、雞精、芡粉、蒜水的小食品袋，不漏一滴的小心淋灑在涼皮上。

    隨著女人用筷子輕輕地拌起來。廚房裡立即就充滿了一股涼皮的香味。

    王媽靜靜地看著，湊近夏雨些，「夏小姐！你肚子裡的孩子……」

    「王媽！孩子早產了。」夏雨的話說得極其輕鬆。但王媽驚訝的表情一直未退去，被注視的女人神態安寧，她把拌好的涼皮湊到鼻端。嗅到一股滿意香氣，輕輕地問：「怎不見喬麗娜？」

    王媽回過味來，壓低聲音道：「剛走。看著安先生喝了藥才離開。剛才安生先瞅著又正常了。他這病好像時好時壞。只是從不提你。」

    夏雨苦苦一笑，端著那碗精心調拌好的涼皮步出廚房。一抬眸，就見男人扭過頭，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她的心咚咚直跳如雷聲，不著痕跡的移開與之對視的眼神。緩步上前。平心靜氣地把那碗涼皮遞到安南軒面前。也不管他仍是陌生的看著她，嘴角美麗地上揚，「老闆！嘗嘗。看有沒有昨日的味好！」

    白皙修長的大手伸來，伴隨著一個暖和的眼神。接過，他小試了口道：「夏小姐親手弄的涼皮果然不差昨日的涼皮！」

    被贊的女人臉上展開一個欣慰的表情，瞧著男人吃得狼吞虎咽。一碗涼皮本不多，她便又轉身復給他去弄第二碗。

    兩碗涼皮吃下去。王媽端來杯溫度恰好的茶好。安南軒接過。大口咕咕喝下，撐著沙發扶手站了起來。

    他身材依舊挺拔如松。卻步履輕飄，高大的身子一晃一晃的。夏雨凝眉，自然地伸手扶去。他扭頭閃了她一眼。很是陌生，倒也不多言，順從地靠著她的攙扶向樓梯走去。

    被冷瞥的女人一手輕提著長裙。避免被腳踩著，一邊扶著晃晃悠悠的男人上梯。

    她不知道他還會嗅到她身上的幽蘭冷香不。反正，她又嗅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桃花香。

    那是愛人的氣息。只有彼此還相愛著才會散發出來。也只有愛得銘心刻骨才會嗅到外人嗅不到的特有氣息。她此刻是多麼希望他馬上清醒、馬上好起來。

    臥室外的陽台。鳳尾森森，龍吟細細。陽光透過隨風搖曳的竹梢，撒下稀稀拉拉動態的和煦光照。

    花壇里栽種的各色薔薇花把陽台裝扮的奼紫嫣紅。穿插而種的野花野草好似未被移過生長之地，與低矮生長姿態盎然的蘭花相映相襯，生機勃勃。

    柔軟的大床上夏被沒疊，臥室內飄忽著一股淡淡好聞的煙味。男人仿似在她到來之前剛起床。

    夏雨拉開蔚藍色的陽台玻璃門，立即就透進一股清新含水的空氣。那煙味當即淡了許多。

    她扶著安南軒仰躺在那張早置在陽台的休閒竹躺椅上，不遠處是清蘭水庫，風有點涼，她便又返身在衣櫃裡找出床淡粉色的牡丹花毛巾被，小心地給他搭在下半身。

    安南軒靜靜地看著夏雨做完這一切。隨後享受地閉上眼睛。

    王媽端著兩杯茶水上來，放在了休閒竹躺椅旁的小圓石桌上，望了眼夏雨，默默地轉身離開。

    安南軒好似進入的夢鄉中。夏雨托腮望著，嘴角漸漸勾勒出一個美好的弧度。原來，哪怕他傻了，守候著他就是一種幸福。

    她看如尊完美玉石雕像的他看得如痴如醉，情不自禁地想起一枝嬌艷桃花掩映著他的美好畫面。

    高大挺拔的身材，風中輕顫的花瓣把他那張迷人的臉映襯著完美無缺。恍惚間，她被帶回終生難忘的四年多前他站在村口等她的一剎那。

    她在笑中黯然神傷，滿嘴苦味。他睡著了。也是她該離去的時候。

    風中落梅輕輕顫動簌下，惆悵舉步，安南軒那無顏色的唇就突然輕啟，「夏小姐！以後每天可以給我送涼皮嗎？」

    夏雨摸了摸額頭，歡快點頭。

    紋絲不動的男人說完這話，閉口不語。就好似剛才的話不過是在夢中所說。

    他並未真正睡去。她怕再驚動他，就那樣原姿勢站著。直至聽到他發出輕輕而香甜的鼾聲。才躡手躡腳地走進臥室。

    不放心的來到與客廳相鄰的監控室。

    監控室僅有二十來平方米，極其隱蔽，偽裝得極好。

    本有兩扇門。一扇在洗手間裡。洗手間那扇門與壁體一樣是瓷磚，若不是知道開關在哪兒，定想不到白色的牆體上還有那麼一扇門。另一扇在客廳。現在客廳的那扇門已經被一壁裝飾櫃巧妙掩住。

    監控室全封閉，出氣直通二樓陽台。而一名保安正堅守在幾台幽幽藍的監控屏幕前。

    此時是白日，再藝高膽大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潛進別墅。

    保安早識得夏雨是安南軒公然承認的未婚妻，對她的到來也不驚詫，起身道：「夏小姐！沒發現什麼情況。」

    夏雨伸手拍了拍保安的肩頭，隨後走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