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最底層的管人者

    車到半途。想起蕭正宸，夏雨就拐到工行給他打了一百萬元。

    於蕭正宸當初突然改變初衷，到後來悲觀的隱瞞到帝都養病。夏雨隱隱感覺到是因為盧剛知道她的存在。蕭正宸怕她受到傷害。還有就是蕭正宸重病在身，不想拖累她。

    一百萬的借款，說起來她早想還了。但她知道這款對於他們來說卻不是那麼回事。應該是一種維繫關係的紐帶。

    她怕去解開那紐帶。而他一直不要她還，在她猜來定也是這麼回事。

    如今，此一時彼一時，這已經是她有生之年一定要交待的事。

    夏雨思來想去，覺得款數目太大，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給蕭正宸發了條簡訊：

    哥！一別可好？以後有事可不能瞞著我。別忘了，我們是『一輩子』的親人！一百萬元我剛打到你卡上。請查收。

    稱呼為哥。卻是考慮到怕盧殷桃看見。

    銀行里的人很多，紛紛雜雜，如趕集一樣。

    那引領夏雨辦完手續的保安，瞅著夏雨並沒有走的意思，便好意給夏雨指了指保安專用椅。

    人太多，空氣不清新，發完簡訊的夏雨正感心口悶，不舒服。也就笑著謝過後向椅子坐去。

    剛坐下，心莫名的慌慌，胳膊幾處竟也有被抓扯的感覺。配合著人多空氣不好夏雨更是覺得不舒服。

    正疑惑，一臉護孕婦樣的保安又給夏雨端來杯溫熱水。

    吃完飯就急匆匆地離席，口有點渴。夏雨點頭謝過後，把著杯子於唇邊，慢里斯條地喝著。

    水落喉。那慌意減淡了些。

    沒多久，手機有簡訊來的提示音就響起。

    她劃開一看：

    小雨！款已收到。只是你太隔外了。既然是親人。那款其實不用還。

    夏雨不知道蕭正宸對這段情釋然沒有，放下沒有。反正他的稱呼變了。這讓她感到頭頂撒下一片溫和的陽光。開始坦然回簡訊：

    親兄弟明算帳。哥！回陽市時通知我一聲，我去機場接你與嫂子！

    蕭正宸回信：

    好的！保重身體！

    了卻了這樁事，喜悅更是沖淡了夏雨心頭的不祥慌意。起身給保安告別時還特意摘下墨鏡。

    雨已經停了。但天仍是陰沉沉的。觀著天邊沒發亮，應該再下不起雨。但也就是陰天了。

    那經過大雨洗刷的萬物看起來好清新。

    寬敞的路面尤其的乾淨。青悠悠的，一塵不染。

    車窗半下。風吹進來。夏雨胸口悶的感覺沒有了。

    剛到魚館附近。就見一輛車牌似曾相識的黑色路虎車停靠在店面道旁。眸光放遠，就見文九逸站在店前那株老槐樹下抽菸。

    幾個月不見，從後看。文九逸身形魁梧了好多。他上著藍色格子襯衫，下著條米黃色休閒長褲。

    「哥！」

    夏雨推開車門，疾步向文九逸走去。

    文九逸轉過身，夏雨便看到一張朝氣蓬勃。陽光的臉龐。

    她上下打量他，嘴角濃郁的笑彰顯內心的極度喜悅。「你來了怎麼也不打個電話。」

    「我剛到。正想打你電話。」文九逸的目光落到夏雨那隆起的小腹上，濃粗的眉頭便擰起，垂下頭，看著腳尖。沉默片刻。抬眸笑著道：「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夏雨正忐忑不安，想著怎麼給文九逸解釋安南軒的事。聞言，趕緊招呼他進店。

    剛走到收銀台。嘈雜的聲音就突兀從後傳來。

    鬧轟轟的。且急促，腳落地板的響聲不似進店吃飯的人。何況此時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間。

    夏雨轉過身一看。馬上明白在銀行里的心慌是意味著什麼。

    就見幾個大媽直衝向她，全是肥膘型。黑壓壓的一片。

    她們到了夏雨面前也不多話，架住她就往外走。

    幾股巨大的力量撕扯，夏雨莫明其妙地被架，急紅了臉，「幹什麼呀！你們是誰？」

    一個擼著袖管的大媽惡狠狠地道：「計生辦的。你未婚就懷了孩子。野生。」

    噗！野生！新名詞！

    夏雨差點沒噴血。光天化日，就這樣被幾個市井大媽粗魯的架著，若是傳了出去，還不丟盡祖宗十八代的臉。只怕那款桃花塋的遊戲也因此要受到影響。

    情急之下急喊道：「誰說我未婚。我有結婚證。還有準生證。」

    「准生證！」

    夏雨此話一說，幾個正拽她的大媽滿臉愕然，駐足互瞪著。

    剛才說話的那大媽似很有經驗，威脅地盯著夏雨，「拿證給我看看。」

    夏雨憤然掙開，從包里掏出那小小的本子朝大媽眼前囂張頂去，「看看！難不成還有假！」

    那大媽接過夏雨手中的小本本。卻看也不看，就那麼陰險地盯著夏雨，突然湊近夏雨些，「拿個假證，還說得這樣理直氣壯。怕我不知道嗎？」

    店內如此大的動靜，早惹得行人駐足，隔壁的幾家店的人在門口圍觀。

    夏雨只覺得積壓在胸腔的怒火就要暴發，「誰假證了？你看都不看，怎麼知道是假證？」

    她話音剛落，文九逸就走了過來，他朝大媽道：「李嬸！怎麼是你？」

    大媽抬頭，疑惑地望著文九逸，猝然咧嘴笑著道：「小文啊！我差點不認識你了。」

    「是啊是啊！多年不見。」文九逸呵呵一笑，「咦！你還住鳳頭村嗎？」

    「不住那住哪！」大媽眼中有幾分失落。

    「李嬸！我媽時常叨念著你。讓我若是碰到你就讓你去家裡坐。她現在住在秀園小區。」文九逸接著閃了眼夏雨，把她拉近了些，與他相捱，「這是我遠房的表妹。她可不是什麼超生游擊隊。是正經的辦了證的。」

    在文九逸堅定的眼神中，李嬸疑惑地埋下頭。把准生證翻來覆去的看，就好似確定那證是假的一樣。

    幾位大媽一一查看後，把證遞給了李嬸。皆點頭說是真的。

    李嬸眼中滿是失落，就好似失去了什麼。

    她把證還給夏雨。恐是覺得夏雨是文九逸的表妹，剛才做得太過火，就訕訕地叨叨，「剛才某局的小萬打電話來舉報一枝桃魚館的老闆娘未婚懷有孩子……這不是亂說嗎！」

    李嬸話聲很低。但夏雨還是聽到了。她馬上就敏感地聯想到李嬸嘴裡說的人是萬金。

    雖不常拋頭露面，但這麼熱鬧的路段，大肚子哪能不引起計生辦的人注意。不過是她衣著光鮮，她們平日裡裝了糊塗。

    李嬸今日之所以帶人這番凶神惡煞的到來，恐怕不止是單純的舉報。應該是有所回報。最直接又尋常的就是請客吃飯。

    低賤的交易。這些活在最底層的可惡的管人者，為了解頓饞，吃頓飯能為其赴湯蹈火。

    萬金開始報復了。施的招一招比一招損。(未完待續)R580